腰部舊傷的刺痛將沈知宜從回憶中抽離。
她抬腳就準備走,卻被路過的醉醺醺的客人抓住了手。
滿身酒臭的男人眯著眼,將沈知宜的號碼牌念出來。
“14號?新來的貨?”
沈知宜抿著唇,“先生,我不賣身。”
那人嗤笑聲,“誰不知道尾號為4的都是煙火裏麵的上等貨,給老子在這裏裝什麼純?”
說完,他開始對沈知宜上下其手。
沈知宜不想搞砸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隻是一味後退。
這幅姿態,落到了喝醉了的男人眼裏,卻成了欲拒還迎。
眼看著衣服就要被扒光,沈知宜猛地將他推開。
混不吝的富二代覺得丟臉,惱羞成怒地給了沈知宜一巴掌。
她太瘦了,整個人頓時被打翻在地。
男人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解氣,往沈知宜最脆弱的小腹上踹去。
這場鬧劇讓其他人傳來爆笑。
眾人紛紛探頭,饒有興趣地看熱鬧。
醉酒的那人更是直接掏出一把錢,砸在沈知宜的臉上。
“臭表子,這些錢夠買你出台了嗎?”
沈知宜看著落在地上的鈔票,攥緊了手中的碎玻璃。
手心的疼讓她意識逐漸清醒。
“抱歉,我真的不是做那種事情的。”
“喲,這年頭表子也立牌坊?這些酒水錢,你自己掏得出來嗎?”
“隻要你承認自己是表子,我就不計較了,地上的錢也都給你。”
那人用嘲諷的目光打量著她狼狽的模樣。
周圍人更是起哄地讓沈知宜快選。
沈知宜咬緊牙關。
這群人無非想要看她要錢不要臉,進而羞辱她。
可他們不知道,在監獄的兩年,沈知宜早就不知道尊嚴為何物。
在所有人戲謔的目光下,沈知宜張了張嘴。
“我是......”
就在表子二字快要說出口時,一聲怒吼結束了所有。
“吵死了!”
陸長庚越過人群,看著地上的沈知宜。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沈知宜剛準備開口說自己因為查出了癌症提前釋放,卻被陸長庚毫不留情地拽著到了另外一個包間。
她被重重地甩在地上。
“你越獄,就是為了在這種地方勾搭男人?”
“怎麼?牢裏的生活滿足不了你?”
“沈知宜,你就這麼欲求不滿嗎?”
沈知宜突然就不想解釋了。
畢竟陸長庚是那麼厭惡自己。
等她真的死了,他應該會高興吧?
“你怎麼不說話?心虛了?”
“這就是你說的贖罪嗎?”
陸長庚彎下腰,扣住女人的下巴,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
沈知宜看著他,問出了埋在心裏兩年的問題。
“我的女兒,她還好嗎?”
陸長庚一愣,下意識偏開視線。
“沒人告訴你麼,那個小東西早就去世了。”
弱小的身體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沈知宜一把抓住陸長庚的手,力氣極大。
“你騙我!她什麼時候去世的,因為什麼?”
沈知宜緊咬著下唇,眼底滿是紅血絲。
陸長庚卻避開了她的注視,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極為偏執。
“那孩子是你瞞著我生下的,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死了也活該!”
“你別忘記,你欠我兩條命!”
這句話讓沈知宜沒了質問的底氣。
她如同泄氣的氣球癱坐在地上,“所以,你還打算怎麼報複我?”
陸長庚冷笑,“自然是把你放在身邊折磨,直到你交代出害死我爸媽的幕後黑手!”
沈知宜被陸長庚帶回了陸宅。
蘇攬月見到她時,嚇了一跳。
“怎麼出來了?不是還有一年嗎?”
陸長庚用腳尖點了下地上的沈知宜。
“鬼才知道她怎麼出獄的?反正她已經認罪,也影響不到你。”
“倒是你,不是答應我會早點睡嗎?”
蘇攬月摟住陸長庚的腰,嬌滴滴道:“我這不是想要等你回來嗎?”
陸長庚聞言,抱起蘇攬月就往二樓走去。
沈知宜疼得蜷縮成一團。
哪怕已經被胃癌折磨得神誌不清,卻還是能聽到隱隱約約的水漬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