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段修霖再次黑著臉來了我的房間。
看來,終究是老夫人的手段更勝一籌。
我恭恭敬敬站著,他大馬金刀地坐著,屋內一時寂靜。
半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
“幹站著幹什麼,你是啞巴嗎?”
我不是啞巴,但我實在不知道該和這些貴人說什麼。
於是隻好又‘求他’。
段修霖的衣服被我一件件扒下,他額角微跳,咬牙罵了一句,“愚昧!”
我覺得他罵得對。
被推倒在榻上時,段修霖忽然道,“我可以允許你生下孩子,但不該有的心思,不要起,明白嗎?”
“是。”我柔順地回答。
“夫人那麼好,奴婢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段修霖動作一頓,“你見過夫人了?”
我想起他們夫妻不睦,段修霖幾乎不進梁嘉雲的院子。
於是忍不住道,“是,夫人身體不好,侯爺應該多去看看她。”
段修霖神色有些不自然,“要你說?”
我閉上嘴,自知僭越。
他冷哼一聲,扯落帷幔。
那晚過後,段修霖像是認命了一般,不再跟老夫人較勁。
他時常到我的院子裏。
越來越頻繁。
頻繁到我有些害怕。
因為他實在太能折騰了。
每次他來過後,我都有半天起不來床。
我經常忍不住想起楊文來,讀書人和習武之人,果真比不得。
這一日段修霖回來時,給我帶了份糕點。
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麼精致的點心,很快吃完了一整盒。
段修霖嗤笑,“糕點而已,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餓死鬼樣。”
然而嘲笑歸嘲笑,他開始經常從外麵給我帶各種各樣的吃食。
起初我沒覺得有什麼。
直到我無意間聽到丫鬟們私下裏談論。
“這農婦到底有什麼好,侯爺這麼寵愛她?”
“還能為什麼,你瞧她那身段,瞧她那眉眼,真真是個狐媚子!”
“噓,你們別說了,看這架勢,說不定來日生下孩子後不用回去了,被侯爺納妾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就成咱們的主子了,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我愣了許久。
然後端著糕點送去了梁嘉雲的院子。
丫鬟們的話,萬一傳到她耳朵裏,她得多傷心。
我要告訴她,我絕沒有不該有的念頭。
梁嘉雲看了看糕點,又看了看我,無奈地笑了笑。
“宋玉,你覺得你這行為像不像在跟我炫耀?”
我大驚,連忙跪下。
她伸手扶起了我,“我知道你心思單純,沒有這個意思。”
“但人活在世上,不能永遠這麼單純,你懂麼?”
我知道,我不聰明。
我也知道,她是在教我。
梁嘉雲收下了那盒糕點,讓人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