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房地產,真能有這麼賺錢?你知道的,我的體量很大,養活的人很多的。”
許大為略過這個問題,如果能賺錢的話,前麵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再不濟,他都可以抽身而退,安全落地。
“這個,不是我說賺錢不賺錢,市場規律而已。”林陽抿了一口茶,緩緩道:“鄉鎮的人打工會來城市,因為城市能賺到錢,這樣一來,城市的人口就多了,人多了之後,會怎麼樣?”
“住房!”許大為回答的很幹脆,可隨即就再問:“你說的是假如,你知道的,我賭不起,不是我,還有小耳。”
“證據?證據就是,當醫療教育這些公共資源朝著城市傾瀉的時候,所有人打破了腦袋都會鑽到城裏來。”
“市場供需失衡,就會產生巨大的利潤空洞,而首當其衝的,就是房地產。”
說到這裏,林陽笑了笑,身子微微後靠:“當然,這個不急,還有時間去考察,你可以從北方先考察一下,看看教育醫療這些資源是不是在朝城市傾瀉。”
“但同樣的,你們的時間確實不多了,如果在此之前你沒有擁有足夠的社會地位,那花生米是吃定了的。”
許大為陷入了沉默,其實在看到漂白計劃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隻能說,林陽這個每次都能考正數第一第二的年輕人,真的很有眼光,很有遠見。
他也知道,再不改變,過幾年政策再變一下,自己這樣的人就會死無葬生之地。
“那第一步,該怎麼做?”許大為給林陽滿了一杯茶,語氣不自覺的低了幾分。
“我覺得,先整頓一下吧…攘外必先安內,剔除掉害蟲,那些東西…不能再碰了。”
許大為神情一滯,隨即重重的點頭。
他本就不願碰那些東西,但這個年代的娛樂場所,又有多少能完全杜絕的?
背後牽扯的利益太廣,他平時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另外,成立安保公司,以及娛樂公司,細化業務,娛樂場所需要安保,那就簽協議,約束手下人員。”
林陽說的其實是很淺顯的東西,在後世每個大集團下麵不是一堆公司相互合作,一個公司出問題,最多斬掉那一個子公司,而不會影響整個集團。
但這些,在這個時代來說,沒有人會想到這些,娛樂,安保魚龍混雜,分不清你我。
兩人從中午一直談到了下午五點鐘才算到了尾聲。
“小陽,你叫我一聲叔,這些東西你開個價。”許大為神情鄭重,甚至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
“我說了,這些東西是你之前幫我的報答,況且,我的情況你也清楚,要不是許耳隔三差五拿錢接濟我一下,我可能都餓的撿垃圾吃了。”
林陽回答的很坦然,他需要錢,但對許家父子,他從未想過要錢。
他不想許耳沒了爹,也不想許耳走上歪路,最後一點,或許才是許大為幫他的恩情。
許大為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陽,都說少年氣盛,可他從林陽身上,卻看不到絲毫的銳氣。
他的刀藏在他的骨頭裏,讓人看不到,卻能清楚的察覺到他的驕傲。
“成立了新公司之後,你占股百分之三十,先別急著拒絕,聽我說完。”許大為製止了林陽,這才繼續道:“小耳他恨我,你知道,什麼原因嗎?”
林陽搖了搖頭,關於許耳的家庭,林陽隻知道,許耳說他父親是個殺豬的,至於他母親,從未提過。
“他六歲那年,我的仇家殺了他母親,那時候,我正忙著跟人擺慶功宴,他回家看到那一幕,提著菜刀就去砍人家了。”
“他進急救室搶救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的兒子給他的母親報仇,而他的父親,酒都沒有醒。”
許大為臉上掛著濃濃的悲愴,那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懊悔......
林陽沉默了,突然覺得,許大為確實挺該死的。
“要不是為了小耳,我早就找小霞去了,可我不敢死,我怕死了別人弄死他,更怕我死了就沒人護著他了。”
許大為哭的很凶,像個孩子一樣,他從未在許耳麵前哭過,他害怕讓兒子看到他脆弱的一麵。
就像他醒來的那一天,用虛弱的聲音咒罵他:“壞蛋,你賠我媽,你賠我!”
那一句話,他痛了十多年,現在還在痛......
事實上,你死了之後,許耳確實沒多久就進去了。
不過這一世,應該能改變吧?
一定能的!
林陽堅信,重來一次,一切都可以改變。
“走吧,去吃飯!”
半餉之後,許大為恢複了從容,唯有通紅的眼眸證明他曾哭過。
不容拒絕的拉著林陽,再次來到了金鳳凰。
這一次,接待的他們的不再是前廳的迎賓,而是他們的經理。
“許總,您怎麼來了?”
經理姓劉,名億,一路小跑著來到他的跟前,神態恭敬,還帶著幾分惶恐。
“怎麼?我不能來?”許大為神情不善,嚇的經理連說三四聲不敢,而林陽,目光也有些許異樣。
“我在這占了一些股份,每年有一些分紅。”似乎看出了林陽的疑惑,許大為解釋了一句。
殊不知,林陽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前世的時候,許耳鋃鐺入獄,他曾來過臨江看望。
那時的他算是小有成就,然而,動用了各方人脈,花費了百萬都未曾讓許耳的判決有絲毫的改變…
而金鳳凰,在許耳被抓之後,就被爆出是個雞窩,並且,還有涉冰的問題。
想到這裏,林陽深深的看了一眼許大為,如今已經明了了。
要麼許大為沒告訴自己實話,要麼有人頂著他的名頭在搞那些東西......
目前來看,第二種的可能更大。
因為如果涉及那些東西,許大為不可能洗白,也不會想著洗白。
“小陽。”
熟悉的聲音傳來,林陽循聲望去,是趙賢良。
他似乎在與人談完了生意,看到林陽之後快速說了幾句,那人離去,而他則朝著林陽走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趙賢良語氣不善,冷冷的看向了許大為。
“我怎麼不能在這?我請朋友個飯你也要管?”許大為語氣同樣不善。
夾在中間的林陽傻了,這兩人,認識?
還有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