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我知道綿綿是最乖的女孩,不怪你。”
周澤言眼裏的擔憂褪去,看著我的神情複又變得冷漠厭惡。
他一腳踩在我骨折的手上,使勁碾壓:
“是我太縱容你了,才養成的你無法無天。從今以後周夫人的位置讓給綿綿來坐,你滾回去繼續當那卑賤的孤女。”
我用力的蜷起手指,想扒開他的腳。
卻驚恐的發現手指已經完全沒了知覺。
喬綿綿哭的身子直顫,周澤言眼裏的怒意不斷濃鬱。
“今天,你不給綿綿認錯,就再去好好體驗一次家法。”
我的身子猛的一顫。
落日的金黃餘暉落在我的指尖。
天幕漸暗,快來不及了。
再不離開我就會永遠留在這番天地。
低頭與自由之間......
都遠不如活著重要。
我垂眸,費力的張嘴:
“喬小姐,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
喉間不斷翻湧著血腥味,我將其咽了回去。
我的反常的低頭倒是讓周澤言不適應了。
他猶疑著收回了腳,瞥見了草叢裏的血跡。
瞳孔皺縮,心臟漏掉了一拍,陡然拔高了聲線:
“蘇淺墨,你身上怎麼有血?”
他彎腰就想抱起我,喬綿綿卻在此時驚呼:
“蘇姐姐,原來你今早上找管家要血包是要現在用啊?”
周澤言伸出的手猛的一顫,收了回去。
臉上是被欺騙的羞惱:
“既然這麼愛裝,那就讓你裝個夠。”
“把她綁在馬上,給我繞著跑一百圈。”
渾身的血液瞬間涼透,連骨頭縫都透著鑽心的疼。
周澤言愛刺激,賽車,騎馬,徒步都是摯愛。
直到有一年,他騎馬出了意外差點被踩死在馬蹄下。
我撲過去將他護在身下,馬蹄生生踩斷了我三根肋骨。
他無措的紅著眼許諾我從此不再碰馬。
親手送走了那匹視作眼珠子的紅鬃馬。
甚至將馬蹄形狀拓印在胸口警醒自己要永遠對我好。
可是現在不僅把馬弄進莊園,還用騎馬懲罰我。
我被綁在馬腿上被圍著莊園拖拽。
餘光是周澤言抱著喬綿綿離去的背影,他的聲音溫柔如水:
“蘇淺墨這樣的女人皮比野豬還厚,我每次看這個男人婆都覺得惡心。”
喬綿綿攥著小拳頭不痛不癢的落在男人身上,嘟著嘴撒嬌:
“每個女孩子都是天使,不準少爺這麼說。”
周澤言輕笑一聲:
“世界上的女孩子要是都像綿綿這麼美好該有多好啊。”
我吐出一口血水,一滴淚砸落。
在夕陽盡散的前一秒。
我割斷韁繩,翻身上馬。
再次以三根肋骨盡斷的代價,趕在最後期限衝出了大門。
第二天淩晨,周澤言哄睡喬綿綿。
隨意披著浴巾,習慣性的點燃了一根煙。
卻又在下一秒嘖了一聲,煩躁的徒手掐滅了煙頭:
“蘇淺墨,你真他媽煩,管天管地,還不許老子抽煙。”
他踱步走到門口,突然腦海中出現了蘇淺墨煞白的臉和地上的血跡。
不安的情緒湧了上來,他眉心一跳。
隨即轉身敲響了管家的房門:
“教訓的也差不多了,蘇淺墨以後應該不敢了。”
“去把人帶回來,她今天有點不對勁,順便明天請爺爺給她全身都檢查一下。”
半響之後,管家連滾帶爬的跑了回來:
“少爺,蘇醫生連帶著那匹馬都不見了,別墅內外我都找過了,沒有蹤影。”
周澤言猛的衝了出去,連鞋子都忘記穿上。
他踹開了老家主的臥室,直接將人從床上提了起來,聲音有些顫抖:
“把淺墨交出來,你是不是帶去試藥了?”
老家主不悅的皺眉,眼裏晦暗不明:
“這都是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