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爹一直討厭我。

他說我和我娘親一樣惡毒惹人煩，光會用些下作手段。

在我及笄那年，我翹首以盼，渴望我爹能出現。

但我等來的，卻是我爹為了旁人，把我推去漠北和親。

我心灰意冷，覺得不該再奢望。

可我爹不知怎麼突然念起我來。

在第二年末，我爹的軍隊打進了漠北，他突然提起要見我。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經死了。

01

我叫商不語，是鎮國大將軍商寧言的女兒。

我的娘親是皇室的嫡長公主，溫綰禾。

我生來便是錦衣玉食，高坐明堂，眾人仰望。

甚至還被封為郡主，一時風光無限。

可一切都從我娘親死後變了。

我爹對我的態度不僅厭惡許多

還帶回來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

以及她的一雙兒女。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我爹的青梅。

02

我娘親死後，我就越發想親近我爹。

因為娘親的離去讓我感到孤獨。

可我爹，卻越發厭惡和疏遠我。

有一次，我從學堂放學回來，跑去院子，想和我爹說，夫子今天表揚了我。

可聽到他的聲音，我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手裏的冰糖葫蘆啪啦一聲，掉在了地上，沾上了灰塵。

我爹不知道正在和誰說話。

提及我娘親，我爹像是碰上瘟神一般，避之不及。

我能聽出他語氣中明晃晃地嫌棄。

接著那人又說到我，不禁歎息：“就是可憐不語那孩子了，早早沒了娘親。”

結果我爹卻說：“商不語有什麼好可憐的，自小就養在溫綰禾身旁，說不定是一丘之貉。”

“當年要不是溫綰禾用了下作的手段嫁給了我，商不語怎麼會出生，她的出生僅僅就是一場錯誤而已，並不被我期盼。”

我呆呆愣在原地，大腦像生了鏽的廢銅爛鐵，遲鈍地思考。

什麼意思？原來我的出生，並不是被我爹所期待的。

風吹在臉上，冰冰涼涼的，我一摸，是下雨了嗎？

為什麼我的臉上都是淚水。

“但是沒關係。”

過了很久，我狀似呢喃地撫慰自己的心。

好歹......好歹我是我爹唯一的女兒。

我隻要努努力，我爹肯定會喜歡我的。

再怎麼說，我身上也有他一半的血液。

年幼的我，不知道在當時為何如此的篤定。

或許是不撞南牆不死心。

03

於是在之後的日子裏，我凡事都做到最好。

在學堂裏，我的功課全部都是甲等第一，夫子常常感歎，若我是男兒身，必定可入朝堂，大有作為，流傳千古。

在整個世家貴族裏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商不語的名頭，提起我，他們便會教育自己的孩子。

“你瞧瞧鎮國將軍的嫡女商不語郡主，到底是出色，你日後也要向她學習，可曾聽到？”

我渴望我爹的目光能停留在我身上，哪怕一會兒，我也無比開心。

我想問他：我有沒有成為你的驕傲。

但他從未關注，一次都沒有駐足，哪怕一次。

不久，他便帶回來一個女子和其他兩個孩子。

彼時我得知消息，正在院子裏習武。

但是說來也奇怪，明明我什麼都是最完美的，可是武功卻沒有精進。

我爹又是鎮國大將軍，我絕不可以丟他的臉。

所以我時常苦練，可惜終歸是徒勞無果。

那天聽到我爹回來的時候，我興衝衝地跑出去，想讓他指導我一二。

可看到的卻是我爹和另外三個人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仿佛我才是這個家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