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感謝各位的蒞臨,今天的宴會主要是讓我們一起歡迎江婉的歸來!”梁雲舟的聲線中帶著雀躍,可想而知他有多高興。
梁雲舟扶江婉的側腰,時不時低下頭湊在她耳邊輕語,像在對待什麼珍寶一般。
我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靜靜看著這一切,手掌輕輕撫上小腹,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
趁著江婉離開,我一把拉住梁雲舟的手腕,將他拽進套房。
他麵上有著濃重的不耐煩感,看向我的眼神也不似從前那般,反而蒙上了一層寒霜。
“我不是叫你乖乖在家等著?溫情,你不聽話。”
他著重強調了“乖乖”兩個字,好像是我的不懂事惹他心煩一樣。
我淚水糊了滿臉,卻依舊執拗地想要求個答案:“梁雲舟,我不想做你的情人了…”
他輕笑一聲,指尖勾起我的下巴問:“怎麼?你想做梁太太?…溫情,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才讓你有這種越界的想法?”
越界…我越界了嗎?…
是啊,我即使和他在一起五年,也終究隻是個金絲雀,隻是個被豢養的小東西,怎麼敢說自己“不想做情人?”
我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
梁雲舟轉身就要走,我們一路撕扯到了樓梯口。
他不斷地推搡著我,嘴裏滿是些“賤不賤”、“趕緊滾”的詞彙。
我的自尊仿佛在一點一點崩塌。
他用力推著我的肩膀,而我腳一滑,狠狠地向下墜落。
那一刻我眼前的場景似乎被放慢了無數倍,我清晰地看到梁雲舟震驚的麵龐和從始至終沒有伸出的手。
他明明…明明可以拉住我的。
“砰!”地一聲,我從樓梯上滾落在地,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
人群中發出一聲尖叫:“她流了好多血!!”
我感受著溫熱的液體不斷湧出,看著我的身下淌出紅色的痕跡。
淚水與血水混在一起。
樓梯上的梁雲舟並沒有朝我跑來,而是焦急地尋找著江婉。
難道是怕江婉誤會嗎?
我在絕望中閉緊了雙眼,梁雲舟,你真讓我惡心。
隱約中我聽見救護車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梁雲舟和江婉站在一起靜靜地看著我被推上了車。
他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隻是站在那裏都是無比養眼的存在。
原來我早就應該退出的,現在落到這個下場,後悔都晚了。
長長的針頭插入我的體內,麻醉劑生效後,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母親伏在我的床頭小憩。
手指微動,她滿臉淚水猛地驚醒,連忙按了呼叫鈴。
醫生說我無法劇烈運動,肋骨斷了三根。
而且以這種方式失去孩子,恐怕以後很難再次生育。
也就是說…我幾乎不可能當媽媽了。
我被母親狠狠摟在懷中,她粗糙的手掌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安撫地說:“乖乖…沒事的。”
我失魂落魄地望向門口,門外人流湧動,卻無一人為我駐足。
梁雲舟倒慈悲得很,隨手劃了一大筆錢到我卡上,足夠我和家裏人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心都空了,身體壞了,這筆錢不過就是一場羞辱罷了。
我緊緊攥著被子,終究失聲痛哭。
我的五年時光,又換回了什麼呢?
一個月後,我終於恢複得七七八八,可以出院了。
期間梁雲舟三番兩次跑來看我,都被我回絕了。於是他也就不來了。
我冷笑一聲,暗自嘲諷他不知道裝給誰看。
沒想到出院的這天,他站在院門口等我,手裏還拿著一束百合。
可是我花粉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