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韋天盯著葉希如伸出的手,眼神裏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
他嗤笑一聲,節骨分明的手指輕輕一鬆,那疊鈔票便散落在地。
“撿啊。”
他抬了抬下巴,語氣裏滿是施舍。
“不是要錢嗎?”
葉初雪在一旁誇張地捂住嘴,故作驚訝:
“哎呀,韋天哥哥,你還真給啊?我剛剛隻是說著玩的,哪有姐姐找妹夫要錢的道理?傳出去多難聽啊!”
她轉頭衝葉希如咧嘴一笑,眼裏全是戲謔:
“姐,你不會真缺這點錢吧?要是實在困難,不如跪下來求求我?我心情好,說不定還能多賞你幾張。”
葉希如沒說話,彎腰一張一張撿起地上的錢。
陳韋天見狀,眉頭皺得更緊,語氣裏帶著厭惡:
“真是沒出息,為了五千塊連臉都不要了。”
葉希如攥緊手裏的鈔票,抬頭冷冷掃了他們一眼:
“這是你們欠我的!”
葉初雪哈哈大笑,攬住陳韋天的肩膀:
“韋天哥哥,你看她,窮瘋了的樣子真好笑!”
陳韋天冷哼一聲,沒再搭理葉希如,轉頭對船務公司的人說道:
“剛才那艘漁船,我要了。”
“陳先生,那艘漁船這位小姐已經預訂了。”
船務人員吞吞吐吐。
“嗯?”
陳韋天挑眉。
船務經理賠著笑點頭:
“陳先生眼光真好,這艘船可是我們這兒最好的,剛下水沒多久,性能一流......”
葉初雪插嘴道:
“多少錢?直接說,韋天哥哥不缺這點小錢。”
經理搓了搓手:
“兩萬港幣......”
陳韋天眼皮都沒眨一下,從手包裏抽出一張支票,唰唰寫上數字,遞了過去。
“現在它是我的了。”
他斜睨著葉希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葉希如,聽說你也想買船?”
葉希如沒回答,但心裏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麼。
果然,他下一句便是:
“把這艘船拖到岸邊,燒了。”
船務經理一愣:
“陳先生,這......”
葉初雪不耐煩地擺手:
“讓你燒就燒,廢什麼話?錢都給了,船就是我們的,我們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經理不敢再多嘴,趕緊招呼工人照辦。
不一會兒,那艘嶄新的漁船被拖到岸邊,澆上汽油。
陳韋天從葉初雪手裏接過打火機,親手點燃。
火光衝天,黑煙滾滾。
葉初雪湊到葉希如耳邊,壓低聲音,卻故意讓周圍人都能聽見:
“姐,你不會生氣吧?韋天哥哥就是任性了點,你可別小心眼啊。”
葉希如盯著燃燒的漁船,火焰映在眼底,卻燒不化心裏的冷。
上輩子,陳韋天也曾這樣,當著葉希如的麵毀掉葉希如在乎的東西。
那時候,葉希如還傻乎乎地以為他隻是脾氣差,忍一忍就好。
可現在,葉希如隻覺得可笑。
“不生氣。”
葉希如淡淡開口。
“燒就燒了,反正也不是我的。”
陳韋天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葉希如會這麼平靜。
他皺了皺眉,眼眸裏閃過不可言狀的光,還想再說什麼,葉希如卻已經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葉初雪的譏笑聲:
“裝什麼大度?窮鬼一個,連船都買不起,還學人家擺譜!”
陳韋天收回目光,冷冷道:
“別管她了,初雪,我們去看電影吧,今晚我包了銅鑼灣的戲院......”
葉希如沒回頭,徑直走向家的方向。
可剛到門口,葉希如就停下了腳步。
她的行李,幾件舊衣服、一雙布鞋、還有奶奶偷偷塞給她的存折,全被扔在了門外。
父親站在門口,冷著臉看葉希如:
“都要嫁人的人了,還賴在家裏幹什麼?趕緊滾,別晦氣!”
母親在一旁附和:
“就是,初雪馬上就要和陳先生訂婚了,你這種喪門星別壞了家裏的風水!”
葉希如彎腰撿起行李,拍了拍上麵的灰。
奶奶從屋裏衝出來,紅著眼眶拉住葉希如的手:
“希如,別聽他們的,奶奶這兒永遠有你一口飯吃......”
父親一把拽開奶奶,厲聲道:
“媽!你別多事!他既然選了那條路,就別想再沾葉家的光!”
葉希如看著他們,忽然笑了。
“放心,我不會再回來了。”
葉希如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一世,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你們給的痛,她會百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