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蘇燼雪躺在滿是消毒水氣味的病房裏。
周圍沒有任何照料的人,更沒有她心心念叨的傅嶼臣。
心空落落的,鼻尖的酸意愈發濃厚。
她扯了扯被子,試圖尋覓些溫暖。
曾幾何時,每逢她生病,隻要睜眼,映入眼簾的永遠都會是傅嶼臣那張滿是柔情的臉。
那時,無論傅嶼臣多忙,他都會在吃藥的時間準時到她身邊,親自喂藥。
她說藥燙,男人便一勺一勺吹涼。
她說藥苦,男人便霸道地將藥含住,嘴對嘴逼她喝下。
蘇燼雪從來都沒有想到,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甜蜜,會在某天成為她隻能在夢裏奢求的東西。
淚花不斷打轉,她好想男人能恢複記憶,能再愛她一次。
情之深處,蘇燼雪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抱頭痛哭。
正當她哭得忘我之際,一道滿是譏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蘇燼雪,哭成這樣真是可憐呢。”
“可惜我哥壓根不會來你的病房,你就算哭死了我哥也看不見。”
蘇燼雪不想讓人看見她這狼狽的樣子。
她將被子蓋過頭頂,縮成一團,像隻受到驚嚇的刺蝟。
“今天傅家有場晚宴需要你這個傅太太到場,把自己收拾好,別給我哥丟人。”
留下這句話,傅清璃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傍晚,蘇燼雪穿著精心打扮的雪白禮服出現在傅家晚宴上。
剛一進門,滿堂賓客的目光就齊刷刷地落在蘇燼雪的身上。
“傅太太的美貌還真是耀眼,當真是京北第一美人。”
“隻是可惜,即便再怎麼美麗,也始終得不到傅總的芳心。”
......
傅嶼臣冷著臉給身旁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緊接著,就有人走到蘇燼雪身邊,稍顯尷尬的開口。
“傅太太,傅總讓您當服務員,去給在場所有人添酒加菜。”
盡管保鏢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依舊被蘇燼雪身邊的賓客聽了個一清二楚。
一陣竊竊私語間,蘇燼雪再次淪為京圈豪門的笑料。
蘇燼雪沒有理會滿堂賓客的笑聲,隻是目光幽幽地看著遠處的傅嶼臣。
在確認男人沒有任何心疼後,眼眶的淚再次有了湧動的跡象。
蘇燼雪不禁回憶起傅嶼臣曾經對她許下的誓言。
“燼雪,你這輩子隻能是天上的公主,我絕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的。”
麵對一眾賓客的目光,蘇燼雪並不想將自己的柔弱麵展現出來。
她將眼淚憋了回去,強擠出幾抹笑容。
“歡迎大家參加我丈夫的晚宴,為表誠意,今晚由我來招待大家。”
盡管蘇燼雪盡可能地在維護自己的臉麵,但耳旁賓客的笑聲依舊絡繹不絕。
誰都知道,蘇燼雪這番言辭不過是在給自己找台階罷了。
蘇燼雪給一眾賓客倒了一輪酒水,剛想坐下休息,就被傅嶼臣的保鏢叫去搬酒。
蘇燼雪剛進入貨梯,傅清璃就跟了上來。
看著蘇燼雪原本潔白的禮服此時已經沾滿酒水,傅清璃就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意的笑。
“蘇燼雪,你一直賴在傅家,是想等到我哥恢複記憶把你捧在手心,讓你再次成為京北所有女人羨慕的存在嗎?”
“不,我沒有這麼想過,我隻是想等他恢複記憶再好好愛我一次,僅此而已。”
蘇燼雪話還沒說完,傅清璃冷哼一聲,端起酒杯就朝蘇燼雪臉上潑了上去。
“別做夢了,我哥壓根就不愛你,不然為什麼他失憶了三年不僅沒有重新愛上你,更是沒有想起關於你的一切?”
見蘇燼雪發愣,傅清璃表情更加得意。
“所以我哥從前對你的感情壓根就不是愛!”
“不,不是的!你哥是愛我的!”
如果不愛,當初她被流氓拖進小巷的時候,傅嶼臣就不會單槍匹馬跟他們搏鬥。
如果不愛,傅嶼臣就不會在她傷心時想盡辦法逗她笑。
如果不愛,傅嶼臣更不會在她患上白血病時為她捐獻骨髓。
如果不愛......
蘇燼雪有太多關於傅嶼臣愛她的記憶。
她多希望能把自己的記憶分給傅嶼臣。
這樣,傅嶼臣就能再次愛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