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門被人猛地推開,一陣冷風席卷而來,沈昭寧打了個寒顫。
“沈昭寧,誰讓你出去的!”
沈棠棠的臉色鐵青,太陽穴處青筋突突跳動,模樣猙獰可怖。
“就憑你,還想和我搶謝驚瀾?”
瞥見沈昭寧狼狽地跪在地上的模樣,她的神情轉為得意,坐在小廝搬來的椅子上。
“好姐姐,真是多虧了你做的一切,不然我也不會如此輕易得到他。”
“我會找驚瀾說清楚的,是我救了他!”
沈棠棠站起來,走到沈昭寧麵前,攥住她的下巴。
“是嗎?你有什麼證據?”
她力氣很大,把沈昭寧的下巴掐得紫紅一片。
“我在寺廟住得久,我認識他們......”
沈棠棠狠狠甩了一下手,將沈昭寧推倒在地。
“姐姐,父親已經給廟裏捐了萬金香火錢。他們現在可不認識什麼沈昭寧,一切都是沈棠棠做的!”
沈昭寧瞬間紅了眼睛。
為什麼!為什麼!
從小到大,父親什麼都偏向沈棠棠!
明明都是從小失去母親,明明都是他的孩子。
沈棠棠的住處明亮敞闊,園中泉石相映,花木扶疏;而她卻隻能住在偏僻的院子,與廚房隻有一牆之隔,整日被油煙熏擾。
沈棠棠吃得都是她愛吃的美食糕點,她卻隻能吃剩下的殘羹冷炙。
沈棠棠能穿當季最華麗的衣裳,她出席宴會時,卻隻能穿著過時許久的舊衣。
......
她不明白父親為何如此偏心,過去這些她都能默默忍受。
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連謝驚瀾都要搶走呢?
他是她從小到大的指望,也是如今唯一一個能救她性命的人了。
沈昭寧趴在地上,豆大的淚珠砸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連他都要奪走?!
當年那個奮不顧身護著她的少年,那個說好了一定會娶她的少年,終究還是被奪走了嗎?
“證據?”沈昭寧抬頭,視線直射入沈棠棠的眼眶,“我就是證據!我膝蓋的淤青,我手上的厚繭,還有他曾經給我的玉佩......”
她突然住嘴,是了,玉佩已經摔碎了。
沈棠棠也發出譏笑,“身上的傷怎麼來的誰能確定?玉佩嘛,早就被下人打掃幹淨了。”
燭火劇烈搖晃,沈昭寧的視線模糊了。
十年前,她被沈棠棠推進水裏,父親卻抱著沈棠棠,對她說:“妹妹身子弱,你讓著點她。”
可明明,是她被推進了湖裏。
她臉色慘白,凍得發抖,卻沒有換來父親的一句安慰或一個擁抱。
他抱著哭得小臉通紅的沈棠棠離開,一個眼神都沒留給沈昭寧。
當晚,她發了高燒,差點死掉。
讓出院子,讓出衣裳,讓出父親的寵愛,現在,連救命之恩都要讓!
喉間湧上腥甜,她猛地咳出一口鮮血,濺到沈棠棠華貴的裙擺上。
“沈昭寧,”沈棠棠厭惡地後退,“你這幅模樣,芻狗不如!”
“好在你還有那麼一丁點作用,不然活到現在都是便宜你了。”
燭火忽明忽滅,照在沈家祖宗的牌位上。
“你就不怕遭報應嗎,沈棠棠......”
沈昭寧的眼眶通紅,發絲淩亂。忽明忽暗的光打在她的臉上,表情和寺廟的老僧有說不出的相似。
“哈哈哈哈哈哈......報應?”沈棠棠笑得瘋狂,“沈昭寧,所謂報應,不過是你這種弱者安慰自己的托詞罷了!”
“再說了,我真的傷到你了嗎?不過是付出二三錢財,說上一二話語,把你做的事說成是我做的而已,報應我什麼?”
沈棠棠看著她:“沈昭寧,這麼多年,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