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老公周應淮墜機前的最後一條消息後,我萬念俱灰,從天台一躍而下,但沒死成。
恢複意識的瞬間,我眼角崩潰地劃過一行淚,為什麼還不讓我死。
卻聽到病房門口幾個人一片唏噓聲。
“本來說好周哥假死後把她這個小寡婦送給兄弟們輪流玩,現在咋辦?”
“就是啊,姓阮的渾身二十多處骨折都沒摔死,送到醫院來的時候,人都擰成麻花了,身上得留多少疤啊?”
“你們沒聽醫生說嗎?她脊髓受損,可能一輩子都要坐輪椅上了,哎周哥,你把她騙成這樣,就真一點都不心疼?”
周應淮淡淡道:“能讓卿卿高興,是阮星禾的榮幸。”
“為了栓我一輩子,騙我的眼角膜是他媽捐的,以為我不知道那其實是卿卿的媽媽捐的嗎?那麼喜歡騙人,讓她嘗夠被騙的滋味!”
聽到周應淮聲音的瞬間,我以為我在天堂。
現在,我在地獄。
......
“周哥調教女人是有水平的!”
“就是啊,這麼多年,又是給你捐骨髓,又是替你背鍋,都心甘情願,你也教教我們,咋能找到這麼聽話的老婆!”
周應淮嗤笑一聲:“這還不簡單,找個爹媽死得早,還有抑鬱症的,隨便給個三瓜兩棗她都能把你看得比命都重要。”
“周哥,你這麼整她,不怕她真抑鬱症自殺死了啊?”
李卿卿聲音輕蔑:“切,一看就是裝的!再說了,這麼容易就自殺,那她就死了算了,活著也是浪費空!”
男人溫柔地附和道:“卿卿說得對,是我就算從這種動不動精神崩潰的人身上找趣兒,都隻能呆一會,就要趕緊找卿卿小太陽補充能量。”
“她要死也別因為我死,晦氣!”
我不可思議地睜大眼,腦袋一片空白。
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媽媽死後,我更是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
我一度抑鬱症爆發想要輕生,是周應淮那我從死神手裏搶回來。
給我希望,讓我讀書,帶我見世麵,拉我走出黑暗。
我把全身心交付給他,把他當作生命裏新的光。
可他把我當做他和白月光的樂子。
甚至現在連媽媽的眼角膜,都不知為何成別人的了。
我好想把臉上該死的眼淚擦掉,可使勁渾身力氣卻連手臂都抬不起來。
連周應淮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他語氣輕快,“星禾,你哭什麼,我這不是沒事嘛。”
他順著我的眼角看過去,見枕邊濕了一大批,聲音瞬間緊張起來,“你怎麼了?是哪裏疼嗎?”
見我一句話也不說,隻睜著眼睛,眼淚止不住往外湧,他嚇慌了神。
扭頭衝他的朋友們怒吼:“醫生!你們快去叫醫生啊!”
“星禾你撐住,醫生馬上就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醫生來了說我沒事,周應淮不信,逼著醫生給我做一套全身檢查。
“病人渾身骨折嚴重,我們不建議頻繁挪動,因為——”
他沉聲打斷:“她的身體最重要,現在就做。”
醫生趕緊補充道:“她身上剛打上石膏和鋼板,我們再怎麼小心搬動,都難免會弄疼她。”
他眉頭微皺,大吼道:“我說做!你們聽不懂嗎?我妻子要是有什麼事,你們能負責嗎?!”
說罷他一把將我公主抱起,醫生根本攔不住。
我渾身傳出咯咯噠噠的聲響,瞬間疼得飆淚,連句話都說不出,隻能拚命搖頭。
他語氣溫柔又堅定:“你不舒服是嗎?我一定讓他們治好你!”
周應淮抱著我在各個科室穿梭,一路上所有人都朝我投來羨慕的眼神。
甚至有小姑娘尖叫:“也太幸福了,她老公得多愛她啊!”
我被從頭到腳折騰了一圈,檢查出來什麼問題都沒有,但新打的鋼板全部被他折騰到錯位,醫生隻能剖開我的傷口重新固定。
周應淮放下心來,輕輕摸我的頭發:“確認你沒事就好。”
“我知道你肯定想回家,已經給你請了最好的醫護團隊。”
“不過我要去一趟心理科,墜機的陰影太大了,星禾,你先自己回家,我做完治療就回去照顧你。”
而我已經痛到做出不任何反應。
任由他們把我換到輪椅上,再送到助理手裏。
結果剛出病房,助理就把我拱手讓人。
我拚命扭過頭去看,隻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
瞬間後背汗毛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