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繼承人愛我的十年,熱烈又張揚。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心尖寵。
可這天,他卻因為新來的女舞者一句:
“隻有苦難才可以滋養出真正的藝術,她這一路太順利了。”
便偷偷在我上台表演的鋼琴琴鍵上藏刀片。
我的血染紅了琴鍵,我的傷口深可見骨。
可我不能停,比賽還在繼續。
顧晨和女舞者在台下笑著看我。
我依稀聽見女舞者的奚落:
“她這樣拚命好功利哦,有必要嗎?”
“藝術者應該淡泊名利,她就是太想出名了。”
曲畢,我回到後台打了個電話。
“我後悔了。”
......
顧晨走進來,冷眼睨著我。
我推開他,不小心牽動手上的傷。
疼得‘嘶’了一聲。
他冷笑著,不屑道:
“你現在倒是會裝模作樣,一點小傷還非要來醫院。”
“你不會是故意賣慘,好讓別人攻擊微微吧?”
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上,顧晨看我的眼神像看著臟物。
明明我手上的紗布浸滿了血,他卻還以為我是在裝。
我氣得渾身在抖:
“你放刀片,你——”
“還裝?”
顧晨打斷我的話,一臉戲謔:
“又不是真的刀片,道具而已,隻是嚇你一下。”
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視他。
那雙曾經滿是柔情愛意的眼睛,此刻都是厭惡和譏諷。
“還是說,你自己放了真正的刀片上去,就為了陷害微微?”
“我不喜歡心機深沉的女孩,你得乖一點。”
說罷,他用力甩開我。
我撞在牆上,額頭滲出血。
他卻始終冷眼看著。
我突然笑出聲:
“顧晨,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戀愛中的人總是那麼傻。
明知道對方的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卻還總不死心問一句為什麼。
顧晨眼裏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因為你賤啊,私生女就是賤。”
我腦袋嗡嗡的,不可置信看著他。
一瞬間,我的心被他輕而易舉地撕裂,痛入骨髓。
他明知道,這是我最大的痛處。
我也和他解釋過,我並非私生女。
可他原來是信我的。
現在,卻用這點來攻擊我。
記憶中顧晨會抱著我,說他相信我
我踉蹌著扶住牆,臉色煞白。
顧晨的話如同一把重錘,將我對這段感情最後的妄念和不甘徹底擊碎。
走廊的白熾燈刺得我眼睛生疼,落下淚來。
周遭行人匆匆,一切都變得模糊遙遠。
天地間,隻剩下顧晨轉身離開冷漠又決絕的背影。
忽然想起那年的冬天。
他舉著手機,凍得通紅的鼻尖幾乎要貼上我的臉頰:
“快看!音樂會的門票,我搶了一晚上隊才搶到的!”
少年眼裏都是笑意,笑起來時眼睛彎成月牙。
那時我們擠在音樂廳後排,他牢牢牽著我的手生怕我被擠走。
當肖邦的夜曲流淌,他突然變戲法一樣從手裏變出一束冰藍色的玫瑰花。
玫瑰花在昏暗燈光下泛著炫麗的彩光,耀眼得驚心動魄。
“喜歡嗎?”
“喜歡。”
那一刻,我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後來,我的身世被他家人知曉。
我們被逼著分開。
在我即將放棄時,他哭著求我:
“別放棄我,葉安音別放棄我,我們說好了要在一起。”
他為了能和我在一起,承受了九十九下的鞭刑。
最後以死相逼,才求得他母親心軟。
當他渾身是傷的出現在我麵前,捧著我的臉說“我愛的女孩是世間最幹淨的人”時。
我想,我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可愛了我十年,對我十年如一日愛惜的人,突然有一天就爛掉了。
他甚至同意了家族聯姻。
我曾想過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可經過刀片事件,我突然就不想堅持了。
是否有苦衷,或是隱情都不重要。
這都不是他肆無忌憚傷害我的理由。
手機在這時瘋狂震動。
是一個空白頭像的人發來消息,
“好,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