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爸爸歎息一聲附和著媽媽的話，對他們來說，齊遠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我不應該過於斤斤計較。

所以差點丟了一條命的我就是活該？

我垂下眼瞼，用行動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察覺到我的想法，許茹煙第一次對我冷臉。

“小煜，媽年紀大了，你對她甩什麼臉色，事情都過去六年了，當初也確實是你占了齊遠的身份，享受了20多年不屬於你的人生，你不應該怪媽，畢竟血濃於水。”

“再怎麼樣，一個母親都無法割舍對孩子的愛，更何況，本就是爸媽欠他的。”

“這樣吧，當初不是專門給齊遠準備了一套郊區的別墅，這周末我帶爸媽過去，也算是另一種對他的紀念，你要不願意的話可以不去，好不好？”

明明是商量的語氣，卻有一種無法拒絕的意味，我抬頭審視麵前的三人，許茹煙冷著臉，爸媽沒有說話，但身上的低氣壓完全暴露無疑，那模樣就好像我不答應的話就是十惡不赦。

“可以，你們去吧，他怎麼說都是爸媽的親生兒子，當初的事情也有我的問題，去一趟是應該的。”

我平靜乖巧的應下，許茹煙頓時喜笑顏開。

“我就知道我老公是最溫柔最善良的，你放心，我到時候一定會把你要吃的東西先做好再出去。”

媽媽一隻手抹淚，一隻手抱住我，

“小煜這孩子從小就善良，我代啊遠這孩子謝謝你，是我們做父母的對不起他。”

滾燙的淚珠自頸窩掉落，我顫抖著身軀將頭埋到媽媽懷裏，渾身發麻。

他們對不起他，所以六年裏對我不停洗腦，時至今日，連我自己都差點理解齊遠偏激的行為。

在我的潛意識裏，居然認為是我欠了他，所以他才會拿刀捅我。

可明明，換孩子並非我所願，那不是我造下的孽，我親生父母也並沒有惡意更換孩子。

我確實享受了20多年不屬於我的人生，隻要齊遠願意，我可以立馬離開路家，我從沒有想過跟誰爭，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他們算計至此。

心口一陣揪痛，我發出幹嘔衝進廁所，許茹煙嚇的緊緊跟在我身後，替我捶打背部。

“怎麼了？今天不是才去檢查嗎？醫生怎麼說，是不是腸胃有什麼問題？有病治病，千萬別拖。”

溫柔又眷戀的語氣，我忍不住在內心想，他到底是擔憂我身體不舒服，還是怕我太過健康。

“老婆，我最近老是喜歡吐，醫生說有點像妊娠反應，醫學上有這種案例，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強忍著內心的不舒服勾著許茹煙開玩笑。

“我很快就要做爸爸了對不對，以我選擇的情況，還能有孩子真是莫大的福氣，你開不開心，我們終於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許茹煙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她試圖從我表情裏尋找一絲開玩笑的痕跡，沒有，什麼都沒有。

“老公，我怎麼可能懷孕，醫生都說了，當年的事情損失了你的根本，我也不在意孩子，你別開玩笑，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

顫抖的語氣，眼神裏藏不住的慌張，這就是我的妻子。

“我沒開玩笑，今天做檢查時醫生說了，經過這幾年的治療，我已經好了很多，具備生育的條件。”

我懷揣著內心最後一點期望等待答案，許茹煙收斂神情，認真的看向我。

“老公，別鬧了，我真的沒有懷孕，你啊，一定是最近吃壞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