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別焦急,一間接一間敲響廁所門,生怕我有什麼閃失。
“我在這。”
擦幹眼淚後,我紅著眼睛走到父親麵前。
他訝異我的模樣,摸了摸我的臉蛋,“這是怎麼了?誰惹小煜不開心了?怎麼哭了?跟爸說說,行不行?”
麵前的臉與過去沒什麼兩樣,我卻覺得胃裏一陣作嘔。
“沒事的爸,大概是吃壞肚子了,胃裏有些不舒服。”
我靠在父親的肩膀遮擋眼裏的恨意,他無奈揉揉我的腦袋,帶著我回到齊宅。
許茹煙早就得知消息等在家門口。
這個兩小時前還靠在別人懷裏的女人,柔情的抱住我,揉了揉我的小腹。
“聽媽說,你胃不舒服,我就趕回來給你熬了點粥,快好了,你吃一點再休息。”
我這才注意到她寄在腰上的圍裙。
如果不是今天在醫院看到了一切,我很難想象,生活中照顧我事無巨細的許茹煙,心裏一直都愛著別的男人。
明明結婚時,她為了我離家裏近一點,買的房子特地在齊家老宅附近。
明明午夜做夢時,她喊著我的名字,可她依舊不愛我。
她愛的是齊遠,為了他,她甘願嫁給我,與我虛以偽蛇這麼多年。
我很佩服她的演技。
“爸,媽,一起進來吃飯吧。”
將我攬到沙發上坐下後,許茹煙回到了廚房忙碌。
爸媽紛紛感慨命好,遇到了這麼一個兒媳婦。
我卻盯著牆上的一幅畫,當初我一直不明白,看起來那麼醜的一幅畫,許茹煙為什麼一定要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現在爸媽一進來就走向那副畫睹物思人,以及畫上的字母Y,我才理解。
那恐怕是齊遠的畫。
因為畫畫的人很重要,所以畫也要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吃飯了。”
所有菜端上桌時,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麼多年,許茹煙做的菜都不是我愛吃的。
六年了,我一直將這個疑問放在心底,安慰自己說,這都是許茹煙愛吃的,她照顧我那麼辛苦,吃上將就她是我應該的。
可現在,我隻覺得,這真的是她喜歡吃的嗎?還是說,齊遠喜歡?
“小煜,你怎麼了?”
看我臉色極差,許茹煙擔憂的給我碗裏夾了些菜,媽媽頓了頓,語氣僵硬的開口,“看你們兩個這麼幸福,我和你爸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
省略的話語指的是齊遠,這麼多年,她總會在開心的時候不經意提一嘴,我感恩他們為了我放棄親生兒子,每次都愧疚的不敢說話。
“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麼樣了,到底是我跟你媽親生的,但願他在緬北過的不要太差,活著就好。”
“小煜,你也不用怪你媽,說到底那是你媽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他已經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了代價,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你也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