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林挽星出院的時候,付景川並未出現,甚至沒有一個電話一條消息。
她平靜地打車回了和付景川的家。
推開門的瞬間。
一股濃烈的、屬於許晴微的甜膩香水味撲麵而來,讓她幾乎喘不上氣。
客廳裏一片狼藉,昂貴的真皮沙發上掛著一件黑色的蕾絲內衣和吊帶裙,茶幾上擺著的相框也被散落在地。
如此景象,不難看出兩人有多激烈。
林挽星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她踉蹌著上了樓。
房間裏,她的衣服被扔在了地上,上麵甚至印著幾個清晰的鞋印。
梳妝台上的化妝品也散落一地。
林挽星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目光也從一地狼藉中落在了那張巨大的雙人床上。
淩亂的被褥上,幾根不屬於她的長卷發,異常刺眼地躺在枕頭上。
原來如此。
她躺在醫院以淚洗麵,痛不欲生時,他在他們的婚房裏,和許晴微肆意快活。
劇烈的痛意在體內瘋狂翻湧。
林挽星扯了扯嘴角。
多可笑,多諷刺。
整整十二年,換來如此不堪的結局。
她吐出一口濁氣往書房走去。
她得把作品和設計稿都收拾好帶去國外。
推開書房的門。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直衝頭頂!
書架被翻得狂七八糟,她的設計稿全都散落一地,上麵全被墨汁鋪滿。
包括繡架上那幅已經完成了大半,耗費她整整兩年心血的《百花朝鳳》雙麵繡,被硬生生扯了個稀碎。
渾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間凍結。
林挽星幾乎站立不穩。
她氣得渾身都在劇烈顫,紅著眼死死盯著地上那堆殘骸,像一頭瀕臨絕境的困獸。
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
付景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星星?你出院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也好去......”
話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那幅被毀掉的作品時,瞳孔驟縮。
“星星,你聽我解釋......”
“你要解釋什麼?!”
淒厲的質問從林挽星喉嚨爆發出來,她指著被毀掉的心血,手臂因為極致的憤怒和絕望而劇烈地顫抖著。
“你口中的補償就是毀掉它們嗎?”
“星星,我......”
“林小姐,你冷靜一下。”
許晴微突然擋在付景川麵前,“付總為了你吃不好睡不好,你怎麼能一回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衝他發脾氣呢?”
說話間,甚至微微紅了眼眶。
滿眼擔憂又疼惜地看著付景川,仿佛他才是那個受了委屈的人。
而付景川——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許晴微,一股巨大的感動和滿足感油然而生。
“而且......”許晴微頓了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麵帶指責地看向林挽星,
“我明明已經讓人打掃了家裏,就為了能讓你有個幹淨的環境休養,並且書房的門也上了鎖,沒人能開......”
她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憤怒地責問林挽星,“林小姐!你怎麼能自導自演一出戲來對付總發難呢?”
林挽星隻覺一股寒氣席卷了全身。
她怎麼能如此顛倒黑白?
“挽星?”付景川的聲音沉下來,帶著難以置信的痛心,“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就因為對我有氣,所以寧願毀掉你的繡品也要栽贓我們來出氣嗎?!”
林挽星忽然覺得一切都那麼可笑。
且不說,客廳和主臥裏那些淩亂的證據。
他明知她的書房從不會上鎖。
因為她曾對他有著百分百的信任。
她的任何東西。
他全都能看、能動。
可現在,許晴微的三言兩句就能讓他失去最基本的理智,罔顧事實懷疑她。
一股浸入骨髓的疲憊瞬間席卷了她,也壓垮了所有的憤怒和質問。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他隻信許晴微。
林挽星深深地看了眼付景川,沉默地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