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學習能力,我自己清楚。從小到大,隻要我想學,就沒有學不會的東西。但在我們這個競爭激烈的小鎮中學,尤其是在趙雅這位「校長親戚」無處不在的影響力下,過早地嶄露頭角並非明智之舉。
趙雅的嫉妒心極強,我若是一騎絕塵,恐怕會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學校的獎學金是我拮據生活費的重要來源,而獎學金的發放,總有那麼點「平衡」的意味。
於是,我學會了精準控分。每次考試,我都小心翼翼地計算著,確保自己的分數隻比第二名的趙雅高出那麼幾分。不多不少,剛好能拿到第一名的獎學金,又不至於讓她覺得被徹底碾壓,從而引發她背後那位校長老叔的「特別關照」。
這種微妙的平衡,我維持了很久。直到高三上學期的那次月考。
那天傍晚,我去操場跑步放鬆,卻意外撞見陳哲和趙雅在操場最偏僻的那個角落裏。隔著一段距離,光線昏暗,但我能看到陳哲將趙雅按在牆上,兩人靠得很近,姿態親昵,像是在......接吻。
那一瞬間,我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不是嫉妒,更像是一種被冒犯的不快。陳哲那張被我私下評價為「頂級配置」的臉,此刻在昏暗的光線下,與趙雅那張總是帶著算計和優越感的臉貼在一起,顯得格外刺眼。
也許是那份莫名的不快擾亂了心神,也許是潛意識裏積壓的不滿需要一個出口。總之,那次月考,我「失手」了。分數出來,我比趙雅高出了整整五十分,斷層式的第一。
趙雅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而就在那次月考成績公布後的第二天,陳哲「意外」地出現在了我去圖書館的路上。他抱著籃球,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然後「不小心」撞到了我,書本散落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同學,你沒事吧?」他緊張地道歉,一邊手忙腳亂地幫我撿書,一邊抬起那張足以讓任何女生心跳加速的臉,眼神裏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打量。
陽光下,他的睫毛很長,皮膚白皙,鼻梁高挺,汗水沿著他的額角滑落,滴在他線條流暢的鎖骨上。確實,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
我看著他笨拙的表演,心裏一片了然。來了。
趙雅的反擊,或者說,她借由陳哲之手的反擊,終於開始了。
我當然知道他是為那個剛剛萌芽的賭約而來。但我沒有點破,也沒有像他們預想的那樣驚慌失措或者受寵若驚。
我隻是平靜地看著他,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好看的臉,心裏迅速盤算起來。
第一眼注意到他,確實是因為外貌。他的出現,像一道光,短暫地照亮了我被父母爭吵、經濟壓力和趙雅的持續性騷擾所籠罩的、灰暗的青春。
現在,這道「光」主動送上門來,帶著明確的目的。
一個念頭在我心中瘋狂滋生:為什麼不將計就計呢?
利用這次「機會」,利用陳哲這張臉和他背後的賭約,達成我自己的目標。順便,體驗一下被全校女生追捧的校草「追求」,到底是什麼感覺。
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我低下頭,避開他探究的目光,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