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楚顥拜堂時,庶妹遍體鱗傷,衣衫襤褸地衝進來,跪在我麵前瘋狂扇自己耳光。
「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對姐夫癡心妄想了,你別指使你娘留給你的親衛淩 辱我了好不好?」
楚灝震怒,叫停了婚禮。
不僅當眾虐殺了我娘留給我的十八名親衛。
還以教女無方的理由,將我新喪不足一月的娘親從墳裏挖出來鞭屍。
我磕破了頭求他放過我娘,「我娘救過你的命啊。」
他卻冷著臉將手上的火把摔在我娘的屍骨上,「救過我又怎樣?要不是她攜恩讓我娶你,嫣然也不會被你欺負成這樣。」
我撲過去想搶回我娘的屍身卻被火燒暈過去。
他嫌棄地讓人將渾身燒傷的我扔進軍營,說要讓我嘗嘗沈嫣然經曆過的痛苦。
五年後,他氣消了來接我,卻不想十萬士兵拚死阻攔,不準他帶走我。
.
楚灝在邊關找到我時,我正跟士兵們圍在一起啃麥餅。
一抬頭,正對上楚灝嫌棄的眼神。
看到我臉上的傷疤,楚灝眉頭皺得更緊了。
「沈凝,我讓你來軍營是讓你學乖的,不是讓你自甘墮落,穿著男人衣服,整日跟這些士兵廝混的。」
「虧得我怕你過不慣苦日子,特意不遠千裏從京城過來尋你,準備接你回去,沒想到你竟變得這般下賤,哪裏還有一點京城貴女的樣子?」
「學了五年,你都學了些什麼?可有半點長進?」
嘴角泛起苦笑。
真怕我過不慣苦日子,當初怎會忍心將奄奄一息的我扔到軍營?
怎會過了五年,才來尋我?
更何況,他指望我在條件惡劣,全是男人的軍營裏如何做京城貴女?
我抬頭看他,聲音平淡,「回三皇子,這五年,我學會了怎麼在冰天雪地裏啃凍得梆硬的麥餅,學會了怎麼在受傷後用刀刮下腐肉,還學會了......」
「夠了!」他不耐煩地打斷我,「少在我麵前裝可憐,我看你現在不是過得挺好的?」
跟在他身後的沈嫣然用手帕捂著嘴,眼神裏全是曖昧。
「就是,姐姐,我剛剛看你被這麼多男人圍著,笑得多開心啊。我怕姐姐都要樂不思蜀了吧,隻是可憐三皇子一路跋涉,千裏迢迢來尋你,我看著都心疼。」
「不過姐姐還真是玩得開,恐怕那些青 樓女子都自歎佛如了,但這麼多人你吃得消嗎?」
她靠在楚灝懷裏,銀狐披風襯得她麵若桃花,與我的粗布麻衣和滿麵風霜對比鮮明。
也與五年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判若兩人。
看來這五年,楚灝將她養得很好。
隻是再精致的穿搭都遮不住她身上的惡毒。
五年前,她故意闖進喜堂,誣陷我指使親衛欺辱她,害得十八名親衛被當眾虐殺,新喪不足一月的娘親被挖墳鞭屍,傷重的我也在大婚當日被未婚夫扔進軍營,九死一生。
如今,她寥寥幾句,就讓楚灝變了臉色。
我平靜地看著她,「既然你這麼羨慕,不如你也來軍營體驗一下?」
她轉頭埋進楚灝懷裏,委屈道:「三皇子,我隻是心疼你而已,姐姐便要將我丟進軍營裏,我害怕。」
楚灝將她摟得緊緊地,轉頭卻毫不猶豫地抬腿踢向我。
「沈凝,嫣然是你妹妹,你為何總是這麼惡毒,想要害她?」
胸口的舊傷被踢得裂開了,鮮血滲出,卻因為穿著黑衣並不明顯。
我按住胸口,疼得冒冷汗。
楚灝還是這樣,自從我爹帶著沈嫣然回京開始,他的心便開始往她身上騙了。
他看不到沈嫣然對我的挑釁,隻聽得進沈嫣然對我的詆毀。
五年前是,現在亦是。
當初他便不曾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如今我也懶得解釋了。
可他卻以為我是心虛。
「既然你知錯了,就給嫣然道歉。」
我站著不動。
沈嫣然帶著哭腔說道:「三皇子,姐姐定是還在怨我當初不該當眾拆穿她。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忍著。姐姐若真容不下我,那我一根白綾吊死算了。」
楚灝瞪我一眼,「她自己做了那等歹毒的事,你還替她著想,她配嗎?」
說罷,他走過來一腳踢向我的膝蓋,迫使我跪下來。
隨後,他按住我的脖頸使勁往地上磕,「我讓你道歉,你聽不懂?」
我還未開口,周圍的士兵們便齊齊站了起來,將手裏的刀槍指著楚灝。
「放開她!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