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後,我整個人仿若失了魂兒一般。
看著來往挪動物件的宮人,我自嘲一笑。
都搬走吧。
榮華何時入過我的眼。
我要的,自始至終不過是情意而已。
可如今,我隻怕要兩者皆失了。
忽而感覺到肚子有些餓。
隨手摸了摸盤,曾經迎合我口味的糕點變成了核桃堅果。
都是些賞了下人也會被人嫌的東西。
宮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仔細點,小心磕著了。”
“有陛下在,妾萬事不愁呢。”
二人說笑間,宴遠洲擁著寧妍妍進殿。
寧妍妍一眼便注意到我手中的核桃。
“呀,娘娘好生厲害,竟能徒手掰核桃呢!”
“陛下,妾突然也想吃核桃了。”
寧妍妍說罷,滿眼挑釁地看著我。
是十足的上位者眼神。
宴遠洲正專注於給寧妍妍理袖撣塵,連一個眼神都不曾分給我。
“妍妍想吃,朕這就給你剝。”
寧妍妍扯了扯宴遠洲的袖,手腕白得晃眼。
“陛下,妾就想吃娘娘親手剝的。”
“好。”
沒有一絲猶豫。
我隻覺心一陣絞痛,生平第一次,以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宴遠洲,我不要。
我不要給他剝核桃。
即便我不是太後了,我也是北躍最受寵的小公主。
“宴遠洲,求你......”
說這話時,我再止不住淚。
宴遠洲眼皮未抬:
“那便脫。”
“脫給他們看。”
宮人們皆匍匐在地,不敢大口喘氣,他們顯然知曉,我又惹龍顏不悅了。
我看著眼前一臉漠然之人,顫抖著伸出手。
方才還能輕鬆打開的核桃,此刻不知為何竟堅硬得很。
著實費力。
指尖出血時,我早已痛感麻木。
第一枚核桃剝好了,宴遠洲以口渡給了她。
第二枚也好了,宴遠洲嫌我剝的不夠幹淨,又親自處理了下才喂給她。
第三枚,他沒再給了。
因為這次,他好像是真切地看到了上麵的血跡,猛然攥碎了手中的核桃,青筋暴起。
“走!”
宴遠洲發了好大的火。
我不住地往手上吹氣,可痛意並未消散,反而還愈發腫痛了。
我一邊擦淚,一邊扯斷袖子包紮。
忽而想起宮裏的海棠園來。
那是十年前,宴遠洲親自種下的。
海棠花,一直是我所鐘愛的。
這個時節,花都落了吧。
宴遠洲。
我手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