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線卑微,近乎哀求:“安寧,我有喜歡的人。”
“能不能麻煩你撤掉這個婚約?”
剛下過雨的夜晚,涼風陣陣。
我的心也跟著冷。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季家被暗算,企業慘遭風控。
他爸媽求到我家來,想借五個億的資金周轉。
冒然借款必定會連累到陸家,甚至有可能拖陸家下水。
需要一個順利成章的理由。
這個理由就是聯姻。
恰好我和他還是青梅竹馬,我又暗戀著他。
於是陸家以五個億的彩禮,招季從謹入贅。
我還記得結婚那天,季從謹的神色陰沉得可怕。
悲憤,痛恨,絕望。
在他臉上炸裂開來。
他真的很失落,卻又無可奈何。
似乎還能聽到他悲憤的怒吼,一遍遍歇斯底裏的拒絕。
恨之入骨的眼神就像刀子,剝皮剔肉。
再後來,他功成名就後一遍遍在床上折磨我。
每一句都離不開怨和恨。
他不知道他的每一句恨,都紮在我的心尖。
再睜眼,我躺在次臥。
高燒褪去,已然到了離開的時間。
我收拾好行李,剛要出門。
卻看到父親的遺照被扔在垃圾桶,周圍還有不少我曾種下的藍玫瑰。
孟卉在一旁,趾高氣昂的說:“把這些臟東西都給我扔了!”
“你們以後叫我季太太,這個家就是我做主了!”
下人們有些猶豫,勸說:“孟......額,季太太,季總說過陸小姐的花園隻準她一個人弄,我們不好下手的。”
“還有陸小姐父親的遺照,沒有季總的命令我們也不敢......”
孟卉一記眼刀看過去,三下兩下推開傭人。
一腳踩在父親遺照上。
她還想要踩碎,我下意識衝過去,把遺照護在胸前。
大喊:“孟卉,你要幹什麼?”
她扭曲著臉,不管小矮人的阻撓,一腳踩在我的手背。
骨頭碎裂的聲音異常清晰。
我忍著疼,隨手抄起木框扔了過去,沒想到正好砸在孟卉的額頭上。
血跡瞬間流出來。
這時,季從謹回來了。
他剛想要問我,卻被孟卉攔住,先告狀:“從謹,我不過是看安寧姐父親遺照有些舊,想要給她換一個罷了,沒想到她說我一個賣酒女不配摸。”
“還說......”
“還說我臟,你知道,我賣酒不賣身的。”
說完,孟卉委屈地哭了起來。
季從謹再次看向我時,溫柔的眼神變得淩厲。
他揮手叫來四五個保鏢。
冷聲說:“季太太喜歡旅遊,就讓她出去多玩幾天。”
“沒我的命令,不準她回來!”
我垂著手,看向他。
眼底充滿仇恨與憎惡。
門外滴滴兩聲,銀色庫裏南就停在別墅外。
我知道,他來了。
我沒有反抗,輕聲答了句:“好。”
隨後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男人的心底有些忐忑。
看見她被欺辱的模樣,竟然心生憐惜。
可是孟卉更讓人心疼,他不得不這樣做。
反正隻是出去兩天,好好反省自己。
剛好可以磨一磨她的小性子。
下周她的生日,他會親自接她回來,一切也不遲。
可是季從謹不知道。
那人的車,就在門外。
這次走,我就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