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慘死異國,母親為我擋下殺身之禍,而我,還背負著父親未竟的使命。
我與陸時琛,早已隔開生死與職責的天塹。
離開陸時琛,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都是我唯一且必須的選擇。
後悔?
我心底冷笑,我從不後悔。
唇瓣微啟,話音未落,一個粗暴的吻便狠狠壓下。
我隻一瞬驚愕,旋即恢複死水般的平靜,不掙紮亦不迎合,任由陸時琛啃噬。
我的毫無反應,瞬間澆滅了陸時琛所有興致。
他鬆開我,居高臨下,眼神淬毒:“沈清沫,你就不怕我現在就辦了你?”
我視線飄忽,語氣淡漠:“隨你。”
陸時琛瞳孔驟縮。
我的順從像一記耳光抽在他臉上,他霍然起身,眼神輕蔑。
“隻知道點頭的木頭有什麼好?最後還不是被棄如敝履。”
“沈清沫,全天下的女人都比你懂男人,你憑什麼以為我還會對你俯首帖耳?”
話音未落,陸時琛猛地俯身,鐵鉗般的手死死扼住我脖頸,暴起的青筋是他無處宣泄的滔天怒火。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你這種朝三暮四的賤貨!”
我窒息感洶湧,生理性淚水模糊了視線,陸時琛的麵容扭曲晃動。
直至陸時琛鬆手,我才如瀕死的魚,蜷縮在沙發邊劇烈嗆咳,貪婪汲取空氣。
陸時琛冷眼旁觀,將地上碎裂的內褲布料踢到我腳下,“收拾幹淨。”
他並未立刻離開,目光如冰錐釘在我身上。
我隻是依言,緩緩蹲下,麻木地拾撿那些刺目的碎片。
頭頂那道欲將我淩遲的目光,裹挾著凍徹骨髓的寒意,彌漫整個空間。
“沈清沫,你還真是賤得沒邊。”
樓梯傳來陸時琛沉重的腳步聲,宣告他的離去。
淚水蜿蜒而下,我抬手擦去。
我將碎布攏成一團,腕間深紅的指痕清晰可見。
拿起桌上的打火機,火光映照著我毫無波瀾的側臉,八年前那個元氣少女的影子早已灰飛煙滅。
八年前,爐火邊。
見我凍得嗬氣,陸時琛寵溺地為我係緊圍巾,“這麼好看的脖子,可不能凍壞了。”
他捧起我的手,用掌心包裹,“這麼好看的手,更要好好護著。”
爐火劈啪,情話灼灼。
那時的絢爛讓我沉溺,以為陸時琛會給我一生一世的愛護。
玻璃瓶中殘留的灰燼,無聲訴說著我與陸時琛的結局。
我再也不可能,擁有陸時琛的半分溫情。
回到房間,我從床頭櫃倒出各色藥丸,混在一起囫圇吞下。
止痛的,安眠的......
還有我每晚必服的避孕藥。
我與陸時琛,不該再有更多牽絆。
翌日清晨,我睜眼第一件事,便是攤開五指置於眼前。
五指輪廓已現重影,關節脈絡模糊不清。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間苦澀,推門而出。
隔壁房間不堪入耳的聲響穿透門板,撞入耳膜。
我捂著驟然抽痛的心口,走向那扇門。
床上,被褥下的軀體糾纏起伏,聲音不絕於耳。
被角滑落,看清被陸時琛壓在身下的女子麵容時,我瞳孔驟縮,渾身血液瞬間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