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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三年前春獵,袁睿被刺客圍攻。

情急下,我替他擋了一劍。

那劍上有寒毒,我爹尋遍天下名醫都無法替我根治。

於是袁睿翻遍古籍,找到了能為我壓製寒毒的雪蓮花。

然而這花的生長環境極為苛刻,袁睿卻大手一揮,為我移植了一整片雪蓮花海過來,精心嗬護。

那時他說:“阿月,反正以後你也是相府的女主人,你想用多少雪蓮花都可以。”

可如今,袁睿居然完全不記得了!

“來人!給我把那片毒花,全拔了,一片葉子都不準留!”

“袁睿,那花沒有毒,安娜她是在裝......”

“夠了!”

袁睿厲聲打斷我,眼中最後一絲理智被怒火燒盡。

“我就知道!你這種陰險毒辣的女人,怎麼可能甘心?”

“擂台輸給安娜,又被我指給阿梟,你懷恨在心,就種下這些毒物,伺機報複!”

眼見袁府的仆役要往那片雪蓮花海走去,我瘋了一樣衝過去,張開雙臂擋在通往花海的門前。

“別動那些花,求你了,沒有雪蓮泡藥浴,我會死的!”

“滾開!”袁睿抱著安娜,眼神凶狠,抬腳就要踹過來。

我撲倒在他腳邊,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擺。

毒素已經在經脈裏蠢蠢欲動,沒了這些花,我不敢想要如何熬過下一次毒發。

“袁睿,別砸!那是我的藥引,我需要用它泡藥浴抑製毒性!”

“看在我曾為你擋過一刀的份上......別毀它,求你了!”

我幾乎是匍匐在地,拋卻了所有的尊嚴。

袁睿的腳步頓住了,臉上的暴怒似乎凝滯了一瞬,但轉而變成了深深的厭惡。

“擋刀?藥引?”

他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猛地抽回被我抓住的衣擺,力道大得讓我一個趔趄。

“江青月,為了保住你這些害人的毒花,你連這種謊話都編得出來?”

“你一個將門虎女,身強體壯,會中毒?騙鬼呢?”

“別說這些花可能毒害了安娜,就算沒有,我看著也礙眼,給我砸!”

早已等候在旁邊的粗壯家丁們立刻衝進了那片花海。

“不要,住手!求求你們住手啊!”

我癱坐在冰冷的石板上,眼睜睜看著那片承載著我所有溫暖記憶和唯一生機的花海,在眼前被粗暴地摧毀。

接下來的幾天,我把自己關在房裏,像個活死人。

因為沒有雪蓮花壓製,這一次的毒發,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險。

我蜷縮成一團,死死咬著下唇,感覺整個人都被泡在了冰窟裏。

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覺時,院門被“砰”地一聲撞開了。

“睿郎,就是這裏!我親眼看見江妹妹把那包剩下的毒花粉藏在她院裏的!”

“她害我不成,定是還想留著繼續害人!”

是安娜。

她想幹什麼?趁我病,要我命?

袁睿踹開了房門。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看到我臉色青白、痛苦抽搐的模樣時,眉頭猛地一擰,似是有些心疼,但隨即被安娜的話打消了。

“睿郎你看!她......她是不是毒發了”

“江青月,為了掩蓋下毒的罪行,你連這種裝神弄鬼的把戲都使出來了?”

“我沒有......”我艱難地張開嘴,“花被你們毀了,毒......是真的。”

“還在狡辯!”

袁睿厲聲打斷,他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或者說,他根本不需要我的解釋。

“若非你心虛,為何藏匿毒物?”

“輸掉擂台是假意,種毒花是蓄謀,如今人贓俱獲還想裝病脫罪?”

他每說一句,聲音就提高一分。

“來人,把這毒婦給我拖出去。”

“綁上馬,即刻行車裂之刑!”

幾個侍衛衝進來,粗暴地將我從冰冷的床榻上拖起。

院子裏,四匹高頭大馬早已備好,侍衛們粗暴地將繩索套上我的手腕腳踝,另一端牢牢係在馬鞍上。

袁睿摟著安娜就離開了,似乎連看我受刑都臟了他的眼。

侍衛揚起馬鞭,馬匹開始發力往前衝。

就在我以為整個人要被撕裂時,我冰冷僵硬的身體驟然落入一個滾燙的懷抱。

“月月,對不起,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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