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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為小時候生病，留過一級。

夏璟悠已經在本市讀大學了，我還在讀高三。

我們並不常見到。

一月過去，接觸計劃一再擱置。

夏夫人的生日宴前夕，她派人給我送了一套禮服和首飾。

要我出席晚宴。

可當我第二天放學回去。

禮服被剪刀裁成了碎片。

不知何時出現的夏璟悠倚靠在門邊。

她看著一地的碎片冷笑。

“晚上的晚宴，老實在你房裏呆著。”

“別讓我看見你出現在宴會上。”

我深吸一口氣，直視她：

“我才是夏家的女兒。”

“沒有禮服又怎樣，我一定會出席。”

她定定看了我片刻，竟沒再和我爭執，轉頭走了。

我打開行李箱，打算從不多的衣服裏挑套好看的裙子。

我若穿得太土氣，保不準要被夏璟悠的富家小姐朋友們一起嘲笑。

可翻來翻去，我也沒找到條合適的。

我的裙子都太日常了。

“軒怡小姐。”

隔壁和我關係還不錯的保姆敲響了我的門。

她抱著一堆裙子走進來。

“你晚上應該要去參加晚宴吧？這是之前一些品牌方給璟悠小姐送衣服時她淘汰的款式，都是全新的，適合晚宴穿。”

“璟悠小姐衣服很多，她肯定不會記得。”

我眼睛亮了。

我的身材和夏璟悠相仿，她淘汰的衣服我穿正合適。

“謝謝小櫻姐，幫了我大忙。”

我忙著挑衣服，沒看見保姆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剛走進後花園的宴會場地。

就有不少目光聚焦到我身上。

夏夫人一改過去一個月內對我厭棄的態度。

親昵地挽著我，將我一一介紹給賓客。

“行了，去跟明希她們聊天去吧。”

夏夫人輕輕把我推向了富家子弟那邊。

“你好呀，軒怡。”

各位少爺小姐態度意外地和善。

他們給我倒香檳，拿甜點，很是熱情。

可我還沒和他們聊上幾句。

夏璟悠來了。

她看見我身上的禮服時，瞬間黑了臉。

“卑劣的小偷，誰準你穿我的衣服？”

“就算是我看不上丟了的衣服，你也沒資格穿。”

她推搡著我把我帶離了宴會場。

我眼中嬌生慣養長大的人，力氣卻大得嚇人。

我完全反抗不過她，被她關進了漆黑的雜物間。

“夏夫人點名要我去晚宴的！”

我用力踹門：“夏璟悠，你放我出去！”

回應我的，隻有漸漸變遠的高跟鞋聲。

我無力地滑落在地。

漆黑和寂靜把我吞噬。

爸爸媽媽，我不想......再管夏璟悠了。

不知是不是雜物間不通風的原因。

我又熱頭又暈。

等了很久，才等到傭人開門把我放出去。

我的親生父母好整以暇坐在客廳內。

拿著平板和夏璟悠談笑風生。

看見灰頭土臉的我，他們臉色都沒變一下。

我麻木地往大門走。

今晚我就要回家。

“傅軒怡，過來。”

夏夫人不鹹不淡地喊我。

我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

下一秒，一個裝飾擺件朝我砸了過來。

我背著身子沒看到，小腿被砸個正著。

疼得我單膝跪到地上。

“滾過來。”

夏先生手上攥著另一個擺件。

“每周一次的女德課，白上了？”

我咬著嘴唇，一瘸一拐走過去。

“我要回我家。”

夏夫人沒生氣，盈盈一笑：

“急什麼？你先過來看看媽媽給你挑的對象。”

“看完說不定你一高興，就不想走了。”

我轉著僵硬的脖子，看向夏夫人手中的平板。

那是一個滿臉油膩，眼下青黑的猥瑣男。

看起來三十五歲都不止。

我瞳孔一縮。

“你們，要我和他談戀愛？”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夏夫人擺擺手，“不用那麼麻煩，你們可以直接結婚，先婚後愛。”

“他除了結過一次婚，進過一次監獄，再沒有缺點了。”

“戚家，多少人都攀不上的，你嫁過去，每天做夢都能笑醒。”

夏先生揚著下巴點了點頭。

我再也無法忍受。

一把掀了茶幾。

夏先生舉起手上的大理石擺件又要砸我。

夏璟悠伸手攔住他。

附耳對夏先生說了幾句話。

夏先生喘著粗氣放下了手，指著大門吼我：

“滾。”

我流著淚，拖著受傷的腿，走了很久才走出別墅區。

打車回到家後。

養父母看到我的模樣。

一句不提夏璟悠。

抱住我，隻說以後我們三人好好過日子。

兩月後。

夏夫人聯係我，讓我去莊園商量給我改姓的事。

“你可以不來，但你養父母的工作，可就不一定保得住了。”

我給樓上的發小發了消息。

如果晚上十二點我還沒回家，就去報警。

偌大的莊園一如我走那日，布置得富麗堂皇。

我走進宴會大廳時才知道。

今晚，是我和戚二公子的訂婚宴。

腦滿腸肥的男人眼裏閃著淫邪的光。

伸手來牽我。

像蛇一樣陰冷惡心的聲音出現在耳後。

“識相點，不要給我為難你養父母的機會。”

我回頭，夏夫人笑意盈盈。

“去吧，和你的未婚夫坐在一起。”

我像個提線木偶，在簇擁之下跟著男人坐到了主桌。

晚宴正式開始。

戚鵬樂嗬嗬地舉杯宣布我和他訂婚的消息。

一片鼓掌聲中，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

披著一身雪花的夏璟悠腳步匆匆趕來。

我垂下頭。

她如此著急，想必是不願放過這大好的機會羞辱我吧。

身旁的戚鵬開始不安分地動手動腳。

我捏著手裏的餐盤，指甲用力到泛白。

絕望地想，如果我現在翻臉，今晚還能平安離開嗎？

猶豫之時。

我手中的盤子倏然被人拿走。

戚鵬隨即尖叫出聲。

我側頭看去。

戚鵬被潑了滿頭的奶油蘑菇湯。

夏璟悠隨手把盤子扔到一旁。

邊擦手邊冷冷道：

“什麼貨色，也配肖想我妹妹？”

滿室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