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來沈時序的道歉,他反而理直氣壯地說:
“疏棠,知樂她摔傷了,需要補充元氣。”
“反正你是來報恩的,這點東西對你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吧。”
“這些東西都是我賞賜給你的,沒有我,你還在山裏當一根草呢!”
我無奈一笑,果然,他還是那個自私自利的沈時序。
“青青,讓開吧。皇上想要,讓給他便是了。”
我站在宮門外,看著他們一點點地掠走了本屬於我的物件。
垂眸含淚,心裏一陣淡淡的失落。
冰冷的雨滴落下,打濕了我的發梢和衣物。
一把紙傘出現在了我的頭頂,我側目望去,是沈時序。
“天冷了,小心打濕了衣物患上風寒。”
可沈時序早已遺忘了,身為植物,我喜雨喜陽,卻最怕寒冷。
不等我開口,下一秒他便帶著傘離開。
“知樂怕冷,將這裏的柴火和煤炭也一並拿走送過去吧。”
宮中人手不足,他身為皇帝,卻也不嫌棄,親自進柴房抱走煤炭。
小心翼翼地將其護在傘中,生怕煤炭被雨水打濕,不好生火。
良久,沈時序的額頭出現薄汗,我宮裏的物件也被搬得差不多了。
一旁的太醫帶著沈時序來到了花園的角落,低聲說道:
“皇上,林貴妃的血肉收效甚微,我有一計,可采林貴妃的心頭血,能讓知樂姑娘迅速好起來。”
“但被取了心頭血的人,將會身心俱損,很難康複。”
兩人的交談沒有刻意壓低聲響,我就這樣遠遠地聽著。
沈時序聽完,反而如釋重負地笑出了聲。
看著他沒有絲毫遲疑的樣子,我的雙眼脹痛,怎麼都忍不住落淚。
他從腰間拿出一把利刃,直勾勾地看著我。
利刃上麵還有專門用於放血的凹槽,一旦被刺中,定會血流不止。
上一世的記憶讓我險些喘不過氣,我皺著眉頭捂了捂心口,支支吾吾地問道:
“皇...皇上,你這是何意啊?”
“時間緊迫,我借你心頭血一用。疏棠,你入宮的時候不是說了要報恩嗎,現在給我一點心頭血,不會怪我吧。”
不等我點頭應允,利刃瞬間就刺穿了我的心口。
上一世,為了孩子,我毀了自己的靈根。
失去靈力的我,受到如此重的傷,根本無法活下去。
可這一世,不一樣了。
沈時序手中的瓷碗漸漸裝滿了一碗心頭血。
我的眼神渙散之後又重新聚焦,發尾上的一片枝葉緩緩凋零,飄落在地。
沈時序的指尖溫柔地撫過我的發梢,看著那片落葉眉頭緊皺。
“我是不是傷了你的身子,為什麼你發尾的葉子會落下。”
我笑著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
“皇上,隻要我報恩三次,發尾的三片枝葉散盡,便可渡完情劫,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類。以後生生世世都不會與你分離。”
“好,有你這樣的愛妃,此生足矣。”
沈時序笑著低下了頭,可我早就已經發現了他眼中的戲謔。
取了我的心頭血入藥,白知樂的腳踝幾乎已經痊愈。
宮中上上下下開始籌備兩人的婚禮。
離開之前,我想再來和太後告別。
卻不曾想到,太後宮殿裏傳來了沈時序的聲音。
“母後,將林疏棠掌管後宮的權利收回吧。不日之後,我將會把知樂接回宮中,她才應當是後宮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