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歲那年，我主動追著老鴇進了天香樓，請求賣身為娼。

後來有一天，侯府來人了，哭著要接我回去，說可找到二小姐了。

我哭紅了眼，可老鴇卻一巴掌把我扇回去，用抹布堵上我的嘴，

“隻有我女兒才是侯府的真千金！”

“等阿月成了侯府二小姐，我就能享盡榮華富貴了！”

我拚命地搖頭，眼睜睜地看著老鴇的私生女被侯府帶走，我卻留在青樓受盡侮辱。

老鴇整日幻想以後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可她最終等來的，

是阿月的屍體，還有侯府的盛怒。

老鴇徹底慌了，我卻笑了。

等了那麼久，終於輪到我了。

........

“王草女，阿月馬上就要從侯府回來接我了，我警告你，不要惹事！”

我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一盆臟水冷不丁從頭頂潑了下來，讓我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

緊接著，帶著倒刺的皮鞭便打在了我身上，讓我忍不住悶哼幾聲。

“賤人！還敢叫？”

老鴇抽皮鞭的手更加用力了，我死死的咬著牙，喉嚨裏嘗到一陣腥甜，終於沒再發出一點聲音。

這是自我十歲起，主動追著老鴇請求賣身青樓後，每日都有的待遇。

老鴇對外說我是她的親生女兒，可在看不見人的地方，她對我非打即罵，恨不得讓我立刻去死。

但一開始卻不是這樣的。

十歲那年，我追著她說要賣身青樓的時候，她捏起我的小臉，點了點頭，打算將我培養成娼妓用來賺錢的。

可我住進青樓沒多久，侯府的人就找上了門，說侯府有個從小被養在鄉下的二小姐忽然失蹤了，大概十歲左右。

碰巧有人看見，這幾天老鴇身邊多了個年紀相仿的孩子。

老鴇先是一愣，然後心裏一合計，就把自己的私生女兒阿月推了出來，

對侯府的人說，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走丟了，她是好心收養的。

還好阿月和我的年紀相仿，又因為是私生女的緣故，一直被老鴇藏得極好，沒什麼人見過。

這才讓她代替我去侯府做了二小姐。

老鴇心心念念的榮華富貴，終於在今日的早上有了回應。

侯府差人過來，說阿月今天會回來看望養母。

老鴇激動的笑開了花，

逢人就說，“一定是阿月要接我去，享盡榮華富貴了！聽說老侯爺和夫人都要來，他們一定還要重金謝我，給我好多好多錢！”

我冷眼瞧著她，可身上的傷口化了膿，還浸著臭臟水，

“嘶——”

我疼的還是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可老鴇還以為我在嘲笑她，猛然回頭，又結結實實給了我幾鞭子。

等她發泄完了，我已經快暈了過去。

還好打雜的跑了過來，“四娘，侯府的馬車來了！金鑲玉的馬車啊！”

老鴇丟下鞭子，立刻滿臉堆笑地出門迎了過去。

一見馬車上的人走下來，就開始假裝抹淚。

“侯爺，侯爺夫人啊，可把你們給盼來了，我就是當初好心收養阿月的王四娘啊！”

沒等侯府的人開口，她就開始喋喋不休，

說自己怎麼不容易，又是怎麼大發善心收養阿月的。

侯爺冷哼了一聲，侯府夫人頻頻蹙眉。

“我雖做的是姑娘們的皮肉生意，但對阿月都來都是金尊玉貴養著的啊。”

“自從撿到阿月，我看她的眉眼，就斷定是個貴人。”

老鴇還在自說自話，但侯爺早沒了耐心，

“夠了！”

“既然你這麼舍不得阿月，那正好，我們正要把阿月還給你。”

老鴇懵了，“還給我？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