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陸總吩咐,您身體虛弱,需要靜養。”
我僵在原地,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他這是要軟禁我!
接下來的幾天,陸靳深每天都會來看我,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
“月明,甜甜和你哥的事對你打擊太大,安心在家養著,萬事有我。”
手機電腦但凡能聯係到外界的,都被悉數收走,隻留下一份股權轉讓書。
我呆呆坐著,腦海裏不受控製地回想起從前。
初見陸靳深時他還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老板,四處碰壁。
他說他來自偏遠漁村,父母早逝,吃百家飯長大,看遍冷臉的他立誌要出人頭地。
我被他打動,放話非他不嫁。
哥哥氣得跳腳:
“他連公海都不知道是什麼,還想做輪渡生意?你跟著他隻怕要天天吃鹹魚!”
我愣是倔地十頭驢也拉不動:
“哥,他隻是缺一個機會,哥不是也說他很肯幹嗎?”
哥哥最終歎了口氣:
“到底是我養大的妹妹,這執拗的勁隨了我!”
哥哥自小混跡在碼頭,那時剛成立了自己的輪渡公司。
為了我,哥哥愣是退到了幕後,全心全意托舉陸靳深。
婚禮那天,陸靳深握著我的手,眼眶泛紅:
“我陸靳深發誓,這輩子絕不負你!”
婚後,他對我嗬護備至,對甜甜也視若掌上明珠。
我以為我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直到我陪甜甜在國外讀書治療,一切都變了。
他的電話開始常常打不通,問就是忙。
等我打定主意冷他一段,他又巴巴湊過來,把我哄得笑逐顏開。
“她還不肯吃飯?”陸靳深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不耐煩裏帶著一絲憐惜。
我努力想睜開眼,卻感覺眼皮有千斤重。
“陸總,夫人一直不配合,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助理的聲音小心翼翼。
陸靳深沉默了片刻,聲音冷了下來:
“這是她沈家欠我的!”
“當年輪船上,要不是沈柏舟縱容客人行凶,我爸媽會死嗎?”
“他沈柏舟倒好,惺惺作態,對外宣稱生產事故,區區幾萬塊錢就把我當乞丐一樣打發了!”
“這些年,我寄人籬下,受盡白眼,這些債,誰來還?!”
“可是夫人畢竟是無辜的,甜甜小姐也......”
“無辜?”陸靳深冷哼,“她沈月明享受著沈柏舟帶來的一切,她就不無辜!甜甜她流著沈家的血,死了也好!”
“我要讓他們沈家血債血償,永世不得翻身!”
胸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疼痛讓我終於緩緩清醒過來。
陸靳深立刻走到床邊,他俯下身,抱住我。
“月明,你醒了?餓不餓?”
我麻木地搖搖頭。
他歎了口氣,將一份文件遞到我麵前:
“月明,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公司不能一日無主,你哥現在這樣,甜甜又......這份股權轉讓協議你先簽了,我會護你一輩子的。”
他語氣真摯,可我知道,那隻是砒霜外的一層糖衣。
我更明白,不簽這份協議,我休想踏出這個房間半步。
隻有活著出去,才能搜集證據,為甜甜,為哥哥討回公道。
我顫抖著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