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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拚圖血色拚圖
悖論橘子

第1章 血色拚圖

“這個人不是爸爸,好臭好臭。”

意外落水後,我突然能聽見動物的心聲。

吃晚飯時,沈知行突然說要送走家裏的寵物狗,“你剛懷孕,養狗不方便,正好把貝貝送給我弟弟養。”

隔天我卻在小區垃圾箱裏發現了一大坨染血的狗毛,底下兩個黑色塑料袋汨汨的往外滲出黑紅色液體。

陽台上的杜鵑一根根往外銜樹枝,嘰嘰喳喳的說這戶人家不能住了,等到晚上,連巢裏鳥蛋也被帶走了。

睡覺前,我問沈知行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是在什麼地方。

沈知行驟然沉默,半晌才歉意的吻了吻我額頭,“我不記得了,早點睡吧老婆。”

翻身的瞬間,我從袖子裏露出一把水果刀——

我和沈知行是聯姻,從來沒有約會過。

1

半個月前, 我收到一條來自蘇婉柔的微信消息,內容很簡短——

“我們的孩子名字叫知衍。”

懷孕時沈知行和我說過,如果生了女孩,名字就叫望舒,如果生的是男孩,名字就叫知衍。

我撥通蘇婉柔的電話,手機裏傳來一個清清冷冷的女聲,時不時伴有幾聲咳嗽。

蘇婉柔得了絕症,醫生說她活不過下個春天。

“沈夫人,我並不是想破壞你們的婚姻,這隻是我作為一個將死之人最自私的願望,讓孩子的父親在最後這段時間能陪在我身邊。”

蘇婉柔和我說這些話時,沈知行發消息說今晚要加班,下一秒手機裏就收到沈知行係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照片。

我被孕反折磨的日漸消瘦的日子裏,沈知行都陪在蘇婉柔身邊為她熬粥。

我忽而想起婚禮上那枚尺寸偏小的戒指,和照片裏蘇婉柔露出的一截手指剛好吻合。

一連半個月的時間,沈知行都沒有再回過家。

我預約了流產手術,請律師擬好離婚協議,約沈知行在湖邊見麵。

但沈知行沒有來,來的人是蘇婉柔。

一雙手猛地從背後把我推進湖裏,我在水裏劇烈掙紮,很快就開始體力不支。

迷迷糊糊中,我看見沈知行的身影奮力向我遊來。

我努力向他伸出手,岸上卻突然響起蘇婉柔的尖叫——

“沈知......”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蘇婉柔最後一句話我沒有聽清。

再醒來時,我躺在醫院床上,窗外烏鴉叫個不停,

“這個人逃過一劫!逃過一劫!”

我還沒來得及思考烏鴉的話是什麼意思,沈知行忽然握住我的手,他神色疲憊,好像熬了幾個晚上沒有睡覺。

“老婆,你怎麼會那麼不小心掉進湖裏,還好路過的人把你救了。”

我怪異的看著沈知行,結婚一年,他從來沒有叫過我老婆這樣的稱呼。

窗外的烏鴉又開始手舞足蹈。

“他是殺人犯!他是殺人犯!”

2

結婚前,沈知行問我,能不能接受他心裏住著別人。

我心臟抽痛,愣了幾秒,木然的點頭。

曾幾何時,在墨瑞河邊,他也是這樣問我,能不能讓他住進我心裏。

那時的沈知行滿眼誠摯,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在我點頭後,笨拙的替我戴上戒指。

他說這樣就算是綁定了我做他未來的新娘。

沈知行掌心的溫度有些燙人,我紅著臉甩開他的手,悶頭往前走,沈知行在後麵邊追邊笑。

後來家裏要我回去繼承公司生意,回國前沈知行要我等他,他很快就會來找我。

“一年、兩年、五年、十年,沈知行,多久我都等你。”我紅著眼,上了飛機。

父母知道我在國外交了男朋友,極力反對,這時我才知道家族早就為我安排好了聯姻。

我心灰意冷,可當聽到聯姻對象名字時,又愣住了。

“沈氏財團的長子,沈知行,年底就會從國外留學回來,你要嫁的人隻能是他。”

離年底還有三個月,我想給沈知行一個驚喜,結果等來的卻是沈知行出車禍的消息。

三輛車在十字路口相撞,沈知行受了重傷。

我趕到沈家時,迎麵撞上了從沈知行臥室出來的蘇婉柔。

沈母笑著向我解釋,“這是婉柔,和知行是青梅竹馬,這段時間知行昏迷不醒,都是婉柔在旁邊照顧的。”

沈知行並無大礙,但他失憶了,忘記了在國外發生過的事。

我顫抖著舉起戴著那枚戒指的手,“你連這個也忘了麼?”

沈知行蹙起眉頭,像在努力思考,後又抱歉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安小姐,我真的不認識你。”

“老婆,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酸杏。”

沈知行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在,他把洗好的杏子擺在床頭,彎下腰把耳朵貼在我肚子上,

“醫生說胎兒很健康,估計是個男孩......老婆,是男孩就叫思安吧。”

我手指一頓,“不是叫知衍嗎?”

下一秒沈知行的話讓我如墜冰窟。

“怎麼能叫知衍呢,知衍是我去世弟弟的名字。”

3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來人是沈知行媽媽,她懷裏抱著一個嬰兒,神情憔悴。

“安寧,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婉柔死了,她和知行的兒子不能沒人照顧。”

對於蘇婉柔的死訊我並不意外,但讓我想不到的是婆婆會堂而皇之的把這個私生子交給我撫養。

我正要開口拒絕,沈知行忽然攔在我麵前,“這件事我不同意。”

婆婆眼裏閃過詫異,隨後又聯想到了我,當即嫌惡的皺起眉,“當初如果不是安家有兩個錢,我怎麼也不會讓知行娶你,婉柔是我從小看大的兒媳婦,又給沈家生了長孫......這件事就由我做主,讓知行抱養這個孩子。”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幹脆閉上嘴,反正離婚協議也已經擬好了,等沈知行簽了同意書,沈家想抱養幾個私生子都與我無關。

沈知行卻麵色平靜,“媽,這個孩子不是我的。”

“怎麼可能!”婆婆陡然拔高了音調。

沈知行翻開手機相冊,裏麵是多張蘇婉柔與其他男人出入夜店的私密照,尺度之大,讓婆婆瞬間白了臉。

下一刻她舉起嬰兒,作勢就要摔在地上,被路過的護士急忙攔住,婆婆仍十分激動,

“蘇婉柔這個賤貨!她敢騙我!”

婆婆不懂,可我看出那些照片是AI合成的,但沈知行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揣著滿心疑慮,跟沈知行回了家。

往常一見到沈知行就要撲上來的貝貝,今天卻擺出一副呲牙的架勢,不許他進門。

與此同時,我聽見了貝貝的心聲——

“這個人不是爸爸!爸爸不是這個味道!好臭好臭!”

我不著痕跡的離“沈知行”遠了幾步。

落水醒來後,沈知行就一直給我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但他的長相、氣質,甚至眼角的那顆痣,都沒有變化,無疑就是沈知行。

可直覺告訴我,他不是沈知行。

沈知行蹲下來,想要伸手去摸貝貝,卻猝不及防的被咬了一口。

貝貝躲到我身後,對沈知行發出低吼的聲音。

“老婆,能不能給我拿繃帶過來?”沈知行捂著鮮血淋漓的右手,眼神始終盯著貝貝。

我又聽見貝貝心聲,“他身上有媽媽的味道,媽媽死了。”

我腦子裏警鈴大作,邊向藥櫃走,邊思考這句話的意思。

貝貝是沈知行婚前養的金毛犬,已經五歲了,平時和沈知行最為親近。

等我拿完繃帶,走回門口時,看見貝貝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轉著眼珠。

沈知行露出微笑,“貝貝好像生病了,明天我送它去醫院。”

晚飯時,沈知行突然說要送走貝貝,“你剛懷孕,養狗不方便,正好把貝貝送給我弟弟養。”

我停下筷子,“你弟弟,不是去世了嗎?”

沈知行眼神驟然冰冷,“沈家的情況很複雜......”

他又溫柔的給我夾菜,“等到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沈知行入睡以後,我打開保險櫃,原本存放在這裏的離婚協議卻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封從未見過的信。

保險櫃的密碼隻有我知道,除了我還有誰能打開保險櫃?

書房的燈忽然被打開,沈知行在我身後幽幽出聲,

“老婆,你在找東西嗎?”

4

一股寒意爬上我的後背,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關好保險櫃,

“睡不著,起來檢查一下保險櫃。”

沈知行突然抱住我,神情脆弱“不要離開我,安寧。”

接下來的日子裏,沈知行每天都接我下班,給我帶夜宵,主動做家務,甚至為我按摩腰。

體貼的仿佛換了個人。

沈知行加班的晚上,我獨自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新聞節目裏正在播報一起失蹤案——

“最近我市發生多起失蹤案件,其中一名失蹤者性別女,二十六歲,最後出現於一周前。”

門外響起門鎖轉動的聲音,我立刻關掉電視。

沈知行提著一個蛋糕走進門,寵溺的笑,“老婆,祝你生日快樂。”

早年出國留學,後來父親去世,我接手家族生意,忙碌到現在,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再過生日了。

蛋糕上被插上兩根數字蠟燭,正好是二十六。

房間裏突然傳出動物的心聲,像是老鼠在說話,

“屋子裏有臭味!有死人的臭味!”

我忽然一陣恍惚,從落水後發生的事,全都變得模模糊糊。

我究竟是怎麼落水的,又是誰救了我,那天出現在湖邊的,真的是蘇婉柔麼?

“祝安寧二十六歲生日快樂。”

沈知行拿出一個禮物盒子,裏麵是一枚戒指,圈口內側刻著安寧二字。

他牽起我的手替我戴上戒指,尺寸正合適。

我認出這是被沈知行親手扔進海裏的那枚。

沈知行和我的訂婚宴是在輪船上舉辦的,京市有頭有臉的人都來參加。

蘇婉柔也在其中,她一襲白色禮裙,站在沈知行身邊優雅的向賓客點頭,讓不少賓客都以為她才是沈知行的未婚妻。

宴會進行到一半,沈知行似乎是想起了我這個未婚妻,舉著酒杯走到我身邊,

“安小姐,你要的名分我給你,但愛我隻能給婉柔。”

他的視線落在我右手的戒指上,麵色驟然冰冷,“既然我們已經訂婚了,你戴著別人送的戒指未免太不知廉恥。”

我看向他身後猛猛灌酒的蘇婉柔,笑容苦澀,

“那你和蘇婉柔算什麼?”

沈知行聲音低沉,“扔掉。”

我心臟一陣刺痛。

多麼諷刺,當初沈知行說要用來綁住我的戒指,現在成了他眼裏我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的證明。

“我不想扔。”我轉過頭,盡量讓沈知行看不見我眼裏的淚水。

沈知行卻陰沉著臉抓起我的手,粗暴地拽下戒指,揚手扔進了大海。

“老婆,該吹蠟燭了。”

一隻手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回過神來,卻看見麵前沈知行的麵容,一點點和記憶裏那個身影重疊。

“沈知衍,騙我很好玩麼?”我聲音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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