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大早,就有小廝來通報。
說薑婠婠想要吃蓮藕湯。
小廝有點為難,“小夫人還說,要夫人親自去池塘挖。”
是了,前幾日謝清已經娶薑婠婠為如夫人。
謝府眾人現下都喚她為小夫人。
我還沒發作,小桃就叉著腰罵起來,
“好個得寸進尺的農婦,竟敢這麼羞辱我們夫人。”
“還小夫人?如夫人也是妾,你們怎敢稱她為小夫人?”
話落,就見薑婠婠麵無表情地走過來。
她撫摸著肚子,眼睛死死盯著小桃。
小桃也不怕,回瞪著她。
薑婠婠倒是沒有繼續為難小桃,而是看向我,
“你還不去挖蓮藕?我餓了。”
“你覺得可能嗎?”
我躺在長椅上,閉眼懶得看她。
和離聖旨都要到了,我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
我前幾天剛喝完落胎藥,身子正虛著呢。
薑婠婠咬著牙:
“你要是不去,我就告訴謝郎。”
“嗯,去吧。”
我沒什麼好怕的。
見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薑婠婠卻是笑了。
她笑得一臉挑釁:
“我當你多有能耐呢,就這?高門貴女,不過如此。”
我微抬眼皮看她。
薑婠婠那張原本黝黑的皮膚經過這段時間的嬌養,已經白皙不少。
再加上滿頭的珠寶點綴,乍一看已經瞧不出當初的農女姿態。
隻是細看,身上還是那副自卑又自負的模樣。
“你就這麼喜歡來我這找存在感?”
“謝清那麼愛你怎麼不幫你請個宮廷禦醫隨時在旁伺候?”
小桃在一旁偷笑。
薑婠婠臉色一變,麵目扭曲。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要發作時,薑婠婠又變了臉色。
她突然落下淚來。
“姐姐你就這樣容不下我嗎?”
“連你身邊的婢女都敢這樣羞辱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罷,她哭著跑開。
一群婢女小廝嚇得趕緊去攔。
一時間,我的院子亂作一團。
我也怕她會死在我這,就去攔她。
卻不想被她趁亂推下湖中。
我並不會水。
掙紮間,我看見謝清跑過來。
可卻被哭泣不已的薑婠婠絆住腳步。
他停了下來。
這一刻,我方知什麼叫心死。
......
我醒來時,瞧見謝清一臉疲憊地幫我掖被子。
看見我醒來,他緊皺的眉頭舒緩開來。
“好了,看在你落水的份上,這次的事就不和你計較了。”
“和我計較?”
我有些迷茫。
我的聲音很沙啞,整個喉嚨都像是被撕裂開。
謝清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若不是你欺負婠婠,她也不會被你刺激得要跳湖。”
“你懂點事好嗎?我難道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
剛說完,外麵就有小廝來通報。
說是薑婠婠剛醒來,吵著要見他。
謝清無奈笑笑,眼裏都是無可奈何的寵溺。
“婠婠就是孩子心性,她就算是要爭寵,也隻會這種小把戲。”
說完,他就起身。
我喊住他。
“謝清。”
謝清有些不悅回頭看我,“你還有事?”
所有想要和他道別的話,在接觸到他淡漠的眼神後,都說不出口了。
我的視線細細描摹著他的眉眼,忽然笑笑:
“沒什麼事,你趕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