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我綁在青銅藥鼎上,鼎裏煮著十二種毒蟲。
“《南疆誌》記載,聖女血脈可解百毒。”老太醫往鼎下添了把柴火,火光映著他渾濁的眼,“請姑娘忍忍,這‘淬骨湯'熬夠三個時辰,就能提出第一滴藥引。”
滾燙的藥氣灼傷了我的眼皮。
我數著心跳抵抗疼痛,直到聽見熟悉的腳步聲。
蕭景翊站在藥室門口,明黃龍袍上沾著夜露。
他抬手示意眾人退下,獨自走到藥鼎前。
“知道朕為何留你性命嗎?”他用銀刀挑開我肩頭潰爛的布料。
我盯著鼎中毒蟲翻滾的泡沫:“陛下......缺個試藥的畜生......”
刀尖突然刺入鎖骨,精準地挑出一根泛著藍光的血絲。
蕭景翊將血絲滴進隨身攜帶的玉瓶,瓶中立刻傳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
“貴妃中的蠱毒,隻有聖女心頭血能解。”他擦淨銀刀,“明日子時前,朕要看到三瓶。”
我啐出口中的血:“憑什麼?”
他忽然掐住我後頸,強迫我看窗外——十名苗疆孩童被鐵鏈拴在院中,最小的那個正抱著我破碎的銀月墜哭泣。
“每天殺一個。”蕭景翊的呼吸噴在我耳後,“從你妹妹開始。”
子時的更鼓響起時,我咬穿了手腕。
血順著青銅鼎的花紋流進藥槽,漸漸凝成三顆血珠。
老太醫驚喜地撲過來采集,卻被我忽然暴起的銀鏈絞住喉嚨。
“告訴蕭景翊......”我扯開鮮血淋漓的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舊疤,“他想要的藥引......在這裏......”
侍衛衝進來時,我主動將手腕伸進藥鼎。
沸騰的毒湯瞬間腐蝕皮肉,卻在碰到骨頭的刹那變成金色——這是苗疆聖女的秘密,我們的骨頭才是真正的解藥。
“瘋了!快拉住她!”老太醫尖叫著去掰我的手臂,“陛下要活的!”
我任由他們把我拖離藥鼎。
被按在地上時,我瞥見窗外閃過一道黑影——那個抱著銀月墜的孩子不見了,隻剩地上幾滴未幹的血跡。
蕭景翊破門而入時,我正把一根染金的指骨藏進舌底。
“你妹妹逃了。”
他踩住我殘缺的右手,“但朕抓到了更有趣的東西。”
侍衛拖進來一個滿身是血的老巫祝,正是當年教我蠱術的師父。
“聽說苗疆有種‘替命蠱'。”
蕭景翊的刀尖劃過老巫祝的咽喉,“用至親之血養蠱,可代宿主赴死?”
我瞳孔驟縮。
他突然一刀刺穿老巫祝心口,鮮血噴濺在藥鼎上,鼎中毒蟲瞬間暴斃。
“看來是真的。”蕭景翊擦著刀站起身,“明日午時,朕要看到十瓶藥引。否則......”
他踢了踢老巫祝的屍體,“你的族人會死得比他慘十倍。”
我被鎖回藥鼎時,發現鼎底刻著一行小字——是師父用血寫的:“阿鸞,你腹中胎兒才是真正的藥引。”
月光照在我平坦的小腹上,殿外傳來第一聲雞啼。
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五個月前那個屈辱的夜晚突然浮現——蕭景翊把我按在龍紋榻上,咬著我的耳朵說:“既然是藥引,就該裏外都用透。”
那晚他灌了我整壺避子湯,可師父說過,聖女體質特殊,尋常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