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被送到醫院後,不允許傅明禮進來探視。
一個美貌的婦人坐在她床邊。
“你就是許棠吧?”
“你不要害怕,我是陸修銘的母親。”
許棠有些訝異。
陸夫人麵容年輕,頭發卻已經半百了,眼角是沒有消去的紅腫,一看就哭了很多次。
她握著許棠的手:“衝喜的事,其實是我們做戲給修銘的爺爺看。”
“老爺子老了,有點糊塗,接受不了孫子犧牲,到處求神拜佛,最後不知聽誰說,要給修銘娶個女孩衝喜。”
“等婚禮儀式舉辦完,我可以送你出國,我看你年紀不大,你想繼續讀書嗎?”
許棠輕輕搖了搖頭。
她回握住婦人的手。
“您不要這麼早放棄,也許陸修銘的傷,我有辦法。”
等她出院回家。
就見一盒盒禮物擺滿了許家老宅的客廳。
許晴晴笑得燦爛:“姐姐,這些都是傅爺送來的,他已經向我求婚了。”
“等陸家那個廢物死了,我就立刻嫁到傅家去,到時候請姐姐來喝我的喜酒。”
說著她歎了口氣。
“沒辦法,明明都是人,差距卻這麼大。”
“陸家和傅家搶著娶我,出手一個比一個大方。姐姐卻隻有一個贅婿,還要家裏人出錢幫扶你們,可憐啊。”
許棠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不是一口一個明禮叫著,一有事就往他懷裏鑽,我看你們感情深厚地很啊。”
“他要娶我你不生氣?”
許晴晴無所謂地聳聳肩。
“一個窮學生而已,我想要去大學一抓一大把。”
“哪裏比得上傅爺,可不是有錢就能達到傅家的地位的。”
許棠有些想笑。
她迫不及待想聽到傅明禮聽到這些話的表情。
在心裏問:“都錄下來了嗎?”
隨後,這些話就在她腦海中又回蕩了一遍。
“宿主放心。”
許棠去孤兒院看望了照顧自己的院長。
和藹的老人臉上滿是笑意:“棠棠,聽說你要結婚了,我沒什麼好送你的,這個平安符你拿著,希望你以後平安如意。”
“對了,未婚夫怎麼樣?對你好嗎?”
許棠鼻尖酸澀,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
“我沒見過他,不過他是個好人,他是可以為國捐軀的戰士。”
“就算他不愛我,我也相信他不會對我不好。”
“什麼不愛?”
傅明禮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他探究地看著許棠的表情,將果籃遞給院長。
“您放心吧,我就是許棠的未婚夫,結婚後我會對許棠好的。”
院長的表情有些疑惑:“可棠棠說......”
但看著許棠麻木的表情,終究是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傅明禮和許棠並肩走出孤兒院,遞過來一個藥瓶。
“之前不是說總是胃疼,我找朋友給你開的藥。”
“記得睡前吃兩粒。”
許棠將藥瓶攥在手裏。
上麵的標簽上寫著這隻是一種常見的胃藥。
係統卻在她心裏提醒。
“裏麵有安定成分,吃下兩粒後,大概三十分鐘內就會昏迷。”
傅明禮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
如果許棠吃下安眠藥,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被送到陸家。
如果她不肯吃,傅爺的手下就會把她捆住,強行送過去。
許棠有些想笑。
男人還不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
回到家後,宋景急匆匆地趕來。
“不好,陸家來人說,他們少爺昨晚進icu了,醫生說隻能維持生命體征,隨時都會喪命。”
“明天一早就要咱們把人送過去。”
沒等許棠開口。
傅明禮先驚聲道:“這麼快。”
他攥住許棠的手,前所未有地用力。
看上去竟然還有些舍不得。
許晴晴的臉都白了,癱坐在沙發上,拽住了宋景的衣袖。
“哥,我害怕,會不會我剛嫁過去陸少爺就死了。”
“我要和一個死人待一晚上嗎?”
宋景心疼壞了,將許晴晴摟進懷裏。
“不會的,你放心,哥哥怎麼會讓你經曆這些......”
他說著看向許棠。
卻沒從這個親生妹妹的眼中,看出一點恐慌。
隻有嘲諷。
他突然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不敢再和她對上視線。
許棠上樓,二樓的公共客廳裏,就擺著早已定做好的婚紗。
許晴晴根本沒試過。
如果她穿上,就會發現,這根本不是她的尺碼。
傅明禮從許棠身後摟住她。
“棠棠,今晚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送許晴晴出嫁。”
他看不見許棠的表情。
隻覺得今天將許棠摟進懷裏,竟然有些不想鬆手。
但他很快就將這點異樣拋到腦後。
他已經吩咐好了,以後會把許棠接出來。
到時候他就是許棠的救命恩人。
相信許棠會將他視作唯一的依靠。
就算他會和許晴晴領證,舉辦盛大的婚禮,也不會逃出他的掌心。
這一夜,傅明禮睡得並不安穩。
他久違地夢到那個小巷子。
夢到他從仇家手中逃脫,一個女孩彎腰將他扛在身上。
溫熱的體溫,透過夢境傳到他的心口。
讓他一下子從床上翻身坐起。
電話鈴聲適時響起。
手下的聲音通過電信號傳過來,語氣中滿是慌亂:
“傅爺,我們去許棠小姐的房間裏,沒找到人。”
“她跑了?!該死,誰走漏了風聲。”
“不,不是,我們問了許大少爺,他說,許棠小姐已經坐上陸家的婚車走了。”
傅明禮猛地站起。
可還沒等他下樓。
雙腿突然一陣劇痛,饒是他已經習慣了受傷,還是“砰”地一下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