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飯後，陸懷川問我，

“老婆，今天也是我領導孩子的生日，我想著我們帶著昭昭一起過去，好嗎？”

聽到這話，我猛地抬頭。

陸懷川的領導正是拉著他墮入賭博深淵的那個人。

我一聽到他，身體就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為什麼要去？你又要去給他送錢了是嗎？！”

陸懷川有些尷尬，解釋道：

“不是的，這隻是一個人情世故而已，如果要賭博又怎麼會帶著你？”

“你如果不想去就算了，隻是他說去了的話，以後就少帶我去那些場合。”

他一把抱著我，

“冷靜點，隻是昭昭也想去，對不對，昭昭？”

昭昭點了點頭，

“媽媽，昭昭想去給過生日的小朋友說生日快樂。”

在他的懷抱下，我的情緒平複下來，看著昭昭期待的樣子，我最終沒有拒絕。

如果真的如陸懷川所說能夠讓他不再賭博，我哪裏都願意去。

領導給孩子安安辦的生日宴會十分盛大。

一條路上全是男孩喜歡的昂貴禮物，安安坐在主座上，頭頂帶著小皇冠，活像個小王子。

昭昭抱著破爛的小熊，小臉上滿是震撼和羨慕。

我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原本昭昭也能夠過上這樣的生活......

陸懷川摸了摸昭昭的頭，

“爸爸以後也這樣給你過生日。”

看著他堅定地目光，我心裏升起一抹期待。

昭昭歡呼道，“太好啦！”

“走，我們去給小壽星送禮物。”

說著，陸懷川帶著我和昭昭去和領導打了招呼，又和安安說了生日快樂。

他遞給安安的禮物包裝十分精致，拆開後，裏麵竟是名牌小汽車。

我仿佛看錯了，不敢置信的多看了幾眼。

這個汽車一個就要上千塊，而他給昭昭送的禮物，頂多十幾塊錢。

我幾乎繃不住自己的情緒，咬牙問道：

“你什麼時候買的？為什麼買這麼貴？！”

他湊到我耳邊小聲道：

“老婆，沒辦法，這是領導兒子，肯定得送拿得出手的東西。”

我抿唇，剛想質問，那我們女兒呢？

話還沒說出口，我就聽到一陣歡快的笑聲響起。

我側頭一看，眼前的場景讓我大腦一片空白。

我和陸懷川說話的空檔，安安已經騎到了昭昭的身上。

他一手拿著小汽車，一手扯著昭昭的頭發，神氣地笑道：

“爸爸！你看，我騎小狗！哈哈哈！”

昭昭眼眶通紅，身體顫抖，卻拚命咬牙忍著不叫出聲。

這幅模樣讓我胸腔的怒火如海浪般席卷。

腦海中的那根弦徹底斷裂。

我一把將安安扯下來，怒吼道：

“你在幹什麼？！誰準你這麼欺負我女兒？！”

他不服氣地梗著脖子喊道：

“我欺負她怎麼了？我爸說了，你們這種下等人，我想幹嘛都可以！”

“我把她當狗騎，算是給她麵子！”

我瞳孔倏然縮緊，再也忍不住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

全場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彙聚在我和安安身上。

他瞬間大哭起來，

“爸爸，她，她打我！”

領導還沒趕來，陸懷川就率先反應過來給了我一耳光。

臉上火辣辣的，耳朵嗡鳴不已。

“賤人！你和一個小孩計較什麼？！安安也是你能動的？女兒給騎一下怎麼了？：會死嗎？”

我直直看著這雙我愛了多年的臉龐，可我此刻卻像是從未認識過他一般。

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昭昭是他的女兒啊！他把錢都花在別人身上就算了。

他一直在領導麵前點頭哈腰當牛做馬就算了，可憑什麼讓女兒也要受到這種苦？

所有希望和心軟在此刻粉碎。

我護著昭昭，聲嘶力竭的怒吼著：

“陸懷川，你就是領導的一條狗，但是做狗到現在你得到了什麼？”

“工資工資沒漲，職位依舊是普通小職員，得到一屁股債，你就是個窩囊廢！”

我又對著臉色鐵青的領導質問：

“王總，我家的這條狗你用著可滿意？費盡心思把他帶到賭博局裏去，讓他背負賭債。”

“現在又要讓我女兒給你們當牛做馬，你們要臉嗎？！”

昭昭在我懷裏痛哭，一個字都不敢說。

我心疼得渾身發冷，血液都凝結了，我死死瞪著陸懷川，一字一句道，

“離婚吧，陸懷川。”

“昭昭我會帶走，這破債你自己還去吧。”

他眼底劃過一抹不敢置信，緊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

陸懷川嗤笑一聲，

“秦望舒，你太天真了。”

“你以為你逃得掉債務？你當我工資卡白交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