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顧宴也曾將我扔在暗無天日的山裏,伴著狼嚎等著天亮。
那時是薑懷瑾第一個找到我,將我攬在懷裏,他說:“以後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
可如今,薑懷瑾食言了。
意識消散的前一秒,一盆冷水潑在了我身上。
我睜開眼才發現天亮了,薑懷瑾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見我醒了,他冷聲道:"裴念,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再回答。"
我掃視了一圈,依舊在亂葬崗。
昨晚的恐懼如跗骨之蛆,一回想便滿目瘡痍。
況且,病床上的弟弟還在等靶向藥救命。
"是我......是我幹的,是我看不慣文晶晶。"我抖著身子,認命的低了頭。
這不就是薑懷瑾想要的答案嗎?
我抱著身子笑出了聲,笑著笑著,眼淚卻緩緩滑落。
裴念,你真的好沒出息,竟然連離開的底氣都沒有。
薑懷瑾對我的回答似乎並不意外。
他冷冷的俯視著癱在地上的我:"你會付出代價的。"
保鏢上前,像拖一袋垃圾一樣,將幾乎凍僵的我拖上了車。
車子疾馳,終於駛離了亂葬崗。
我鬆了一口氣,可卻沒有想象中的輕鬆。
車子直接駛向了我弟弟所在的醫院。
我被保鏢半架半拖著跟在薑懷瑾的身後。
"薑懷瑾!你要幹什麼?"我拚命掙紮著。
"有什麼都衝我來!別碰我弟弟!"
亂葬崗崗的陰影還未散去。
父母去世的早,弟弟是我在這世上僅剩的軟肋。
他沒有回答,甚至連腳步也沒停下。
病房門口,他終於停下腳步。
轉身,他死死的盯住我,下了最後通知:"裴念,我說過你要付出代價。"
我不懂他要做什麼,但我看見,他眼裏泛起殘忍的光。
"為什麼?突然......就不愛了?"萬念俱灰時,我還是想為自己求一個答案。
“突然不愛?”薑懷瑾殘忍的笑了笑:“裴念,從未愛過,何談突然不愛。”
縱然想過他可能不愛的理由。
可當聽到他的回答,我還是像被突然抽幹了力氣,站都站不穩。
可他沒給我難過的時間,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粗暴的拉起我的手,快速的在一遝文件上按下手印。
等我反應過來時,才看清第一頁赫然寫著器官捐贈協議。
"不!不可以!裴澈還小!薑懷瑾,你放過他——"
不等我觸碰到他,薑懷瑾猛地一推,我本就凍了一晚上的身體毫無招架之力。
倒在地上時,我眼前發黑,但還是撐著身子乞求薑懷瑾:“求你,是我傷害的文晶晶,你如果想撒火,盡管衝我來,我的眼睛可以給文晶晶,但求你別碰裴澈,他還小,你動了他你會遭報應的。”
"你難道不知道,你弟弟已經癌症晚期沒救了?能讓晶晶重見光明,這是他的榮幸,就當是為他下輩子積德了。"
積德?
裴澈自出生就患了白血病。
還沒等治好,10歲那年又被診斷出來癌症。
十幾歲的光陰都在醫院裏度過。
如今在生命的最後幾年,還要被剝奪器官。
"不要......求求你......用我的,我可以!用我的!求你......"我抱緊薑懷瑾的腿,苦苦哀求。
"你的配不上型。"他一腳將我踹開,語氣冷漠。
"何況裴澈隻能活到14歲,既然早晚都會死,換晶晶的光明也是他的福氣。"
我愣住:"薑懷瑾,你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