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扼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蘇夢舒,你找死!”
我疼得臉色發白,卻強忍著沒有叫出聲,隻是用一雙驚恐無辜的眼睛看著他。
“王爺,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還敢狡辯!”顧盡淵怒極反笑。
他從發間抽出一根銀簪,毫不猶豫地刺向我的指尖。
銀簪觸及血珠的瞬間,頂端立刻變成漆黑之色。
車廂內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我看到顧盡淵眼中翻湧的殺氣,他的手已經移到我的脖子上,冰冷的觸感讓我渾身戰栗。
“王爺......咳咳......你若殺了我......”
我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就再也......沒有人能救郡主了......”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他部分怒火。
顧盡淵的手指頓住,但眼中的殺意,卻愈發濃烈。
“解藥。”他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我搖了搖頭,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沒有解藥......這毒,是我蘇家血脈自帶的......”
“隻有在特定時辰,用特定的引子,才能將毒性化去,變成救人的良藥......”
我開始說出,我為他精心編織的第一個謊言。
“否則......否則這血,就是世間最烈的毒藥,神仙難救。”
顧盡淵死死地盯著我,似乎在分辨我話中的真假。
“特定的時辰?特定的引子?”他冷笑,“你當本王是三歲小兒嗎?”
“民女不敢欺瞞王爺。”我垂下眼,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顫抖。
“若王爺不信,大可將我帶回王府,用銀針日日試探。”
“看看除了子時三刻,用晨露淨手之後取出的血,其餘的是不是都帶劇毒。”
這是我為自己爭取生機,設下的第一道屏障。
如此一來,他便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樣,隨時隨地,隨心所欲地取我的血。
他隻能在固定的時間,得到有限的“解藥”。
這不僅能延緩我身體的虧空,更能加重顧清鸞的痛苦。
因為斷斷續續的治療,隻會讓她在希望與絕望之間,反複掙紮。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顧盡淵的臉色陰晴不定。顯然不願相信我的說辭。
但事關他心愛養妹的性命,又不敢輕易冒險。
良久,他終於鬆開手,臉上恢複慣有的冷漠。
“好,本王姑且信你一次。”
他坐回軟榻,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從今日起,你就住在王府。”
“若讓本王發現你有半句謊言,那便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