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發來最後的通知,要是三天之內還不能做手術,小意就真沒救了。
我深吸一口氣,伸手將那些零散的鈔票撿起放在胸口。
再沒忍住,放聲大哭起來。
我想不明白,五年前那個穿著發白襯衫,舍不得我受一絲委屈的少年去了哪裏。
為何一夜之間,這五年的恩愛全都成了泡沫浮雲。
給我介紹工作的保潔王姐看不下去,心疼地扶起我:“哎呀你說你,招惹他們幹嘛?他們這些人,哪是我們能惹的起的。”
“你認識他嗎?”
王姐誇張地朝我比劃,“哎喲,這裏誰不認識陸總啊!這幾棟樓都是他的。”
我看著對麵幾棟高聳矗立的大樓,忽然有些想笑。
五年裏辛辛苦苦攢的30萬,怕是連這裏的一塊地磚都不買起。
主管過來通知我被解雇了,“林晚啊,不是我為難你,是陸總親自下的命令,說不想看見你在這裏...”
心裏有無數聲音質問,最後卻被幾張紅色鈔票狠狠潑了涼水。
我沒說話,默默接過今天的工資。
這兩天勉強湊夠的2500塊被我小心地放在衣服最裏層。
回到出租屋拿東西,進門,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
這個房子,是我們住了五年的家。從破舊不堪空空如也到現在的溫馨布局,滿是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痕跡。
收拾小意東西時,從他書包裏翻出了禮盒,裏麵是一塊手表,便宜廉價,看上去質量不好。
但外表卻被精心裝飾,寫著‘爸爸生日快樂!’。
我握緊盒子,用力忍住鼻尖的酸澀。
這時,門口傳來聲響。
略微熟悉地女聲響起:“澤川哥,你就住這裏啊,這麼破的房子,也難怪林晚裝不下去了。”
“呀,嫂子你在家啊,怎麼不說話,收拾東西準備去哪裏啊?”
陸澤川聞言,眉眼一冷,冷冰冰朝我開口:“林晚,我已經忍你幾次了,演戲也要適可而止!你還好意思離家出走?你想想這一年來,你用了家裏多少錢,隻不過30萬,就讓你起了別的心思?你之前的清高呢,骨氣呢?”
我對上他憤怒的雙眼,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就像人叫不醒裝睡的人,我也無法讓他真正相信我。
可小意也是他的孩子,我哽咽開口:“陸澤川,我現在不想和你說這些。小意他真的病了,在醫院等著錢做手術呢。”
沒想到他冷笑一聲,
“啪”
用力一巴掌扇在了我臉上,發麻地感覺席卷臉部,迅速紅腫起來。
“怎麼樣?林晚,清醒了嗎?區區30萬,就能讓你想盡辦法騙我要錢,上次是空調維修費,這次是兒子發燒,是不是還有下次,下下次!”
“嫂子,你就說實話吧。我剛和澤川哥去幼兒園給小意送零食呢。你就不要再說這些胡話了。”
我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一時間竟說不出話反駁。
在陸澤川眼裏,我這樣就成了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