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杜若笙院子裏出來後,我和慕同塵都消沉了幾日。
慕同塵許是因為老道士的話心神不寧,有時與我對視,眼神閃躲不敢直視。
直到他發現我也不對勁時,已經是半個月後。
“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瘦了一大圈,像是風一吹就要被刮倒。
慕同塵焦急地詢問,我卻掙開了他的手。
“我沒事兒,隻是這些日子沒胃口,不想吃東西。”
他有些粗糲的指尖拂過我的眉眼,不知道是不是在惋惜,我和許相思的相似因為消瘦又少了一分。
我耐不住心中委屈,一頭紮進他懷中,哭腔濃重。
“你是不是把我當許氏的替身?”
妖類習慣了避世,除了至親之人,很少有人見過許相思,這也是當時慕同塵遇見我時隻有驚歎,而沒有猜疑的原因。
他頓時猜到了是杜若笙在我麵前說了什麼,卻也沒想到我會如此直白地問出來,隻當我是真的傷透了心。
“杜若笙這個毒婦......”
“阿菱,我承認先前見你與許氏肖似,心中有些這念頭。”
“可是......可是如今我隻把你當做是阿菱,而不是許氏,你可能明白我的心意?”
我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麵無表情點點頭。
“可是我心中還是有芥蒂。”
慕同塵聽我這麼說,將我抱得更緊。
“我知道,我知道。”
“是我做得不好,阿菱想要什麼,我都會補償給你。”
我猛然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瞬間破涕為笑。
“真的?”
慕同塵鬆了口氣,認真點點頭。
我稍作思忖,指著妝台上一麵被我用薄紗蒙起來的鏡子。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每每看見自己的臉,就會想起許氏。”
“我心痛難當,卻又離不開你。”
我雙頰適時爬上一朵雲霞。
“慕郎,你差人將這屋子裏的鏡子搬走吧。”
“我不想在房中留些能照見人的物什。”
慕同塵一怔。
“隻是這樣嗎?”
我鄭重點頭。
慕同塵失笑,點頭承諾,莫說這院子裏,就連整個不出現鏡子,也都是小事一樁。
我連忙將他撲倒,捂住他的嘴,眼波流轉之間又嬌又怨。
“我可不是什麼怨婦!”
“到時候傳了出去,外頭的人還以為我貌醜無顏,逼得所有人都不能照鏡子呢!”
杜若笙還是和從前一樣,病犯得頻繁,三天兩頭地鬧出動靜來。
盡管慕同塵阻止,不願我和她多接觸,可每每她有事兒,我都會去瞧上一眼,卻從不對她做些什麼。
漸漸地,她倒也不那麼抵觸了,隻是趴在床上看著我,眼中恨意與恐懼交雜。
得知杜若笙不再驅趕我出門後,慕同塵眼中眸光閃爍,情緒交錯不明,好半晌才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我見他埋頭在我腰間掛上了一個錦囊似的玩意兒,有些不解。
“慕郎?這是什麼?”
慕同塵抬頭,將另一枚錦囊塞進我手中。
“最近不太平,出了許多事兒,這護身符萬不可離身,知道嗎?”
“還有這另一枚......杜若笙想來是不願意見我的,阿菱可否幫我轉交?”
“兩個護身符可別弄混,這是護國寺住持親自開光,裏頭有你們的生辰。”
似乎是擔心自己對當然是掛懷太多讓我誤會,他又緊接著解釋。
“她到底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我不想她在府中出什麼亂子。”
我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生疏地和杜若笙撇開關係,點頭說好,轉身的一瞬斂去眸底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