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清音冊封太子妃的聖旨便傳遍京城。
滿城百姓都說我玷汙了蘇家清譽,還厚顏無恥要搶奪她的婚事。
連府中仆從都對我冷嘲熱諷。
“我就說蘇晚月怎麼總是滿身土腥味,原來是個挖墳掘墓的下賤貨色。”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還想攀高枝做太子妃,真是笑死人!”
“若非老爺當年發善心,把這小野種撿回來,她和她娘早就餓死了!如今竟還有臉跟咱們小姐搶男人,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院中灑掃的婆子們故意當著我的麵高聲議論。
我充耳不聞,正準備回房。
養父匆忙尋到我。
“晚月,你快想想對策,若太子發現清音根本不懂風水奇門,那可是欺君大罪,要被問斬的!”
“要不你教清音一些基礎的......”
話音未落,蘇清音便擅自推門闖入。
“我不需要!爹爹,你為何總是偏心這個外人?”
其實養父並不是偏心我,而是需要我。
二十年前,他在荒山野嶺救下我與母親。
母親是摸金世家後人,天生擅長尋龍點穴。
為報救命大恩,母親成了養父的幕僚,助他從小小縣令一步步升至戶部侍郎。
七年前母親病逝後,我便接替了她的位置。
養父重重歎了口氣:
“清音,爹這是為你著想。”
“若是太子......”
蘇清音卻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得意道:
“爹爹,這您就不必擔憂了。如今我腹中已有了殿下的孩兒,這正妃的位置絕不可能落入他人之手!”
我唇角勾起冷笑。
這一世她倒是學聰明了,懂得先下手為強,用子嗣來捆住蕭瑾白。
聽聞蘇清音做出此等不知廉恥、有辱門楣的苟且之事,養父氣得胸口起伏,揚手便要掌摑。
蕭瑾白卻衝進房中,一把將蘇清音死死護在懷裏:
“蘇大人!如今清音已懷有我的孩兒,還請你勿要聽信小人讒言!”
他惡狠狠瞪著我:
“蘇晚月,我一再警告過你,不準再起任何傷害清音的心思,你竟敢在此挑撥離間,當真是無可救藥!”
蘇清音順勢靠在他懷中哭泣道:
“殿下,我好怕......姐姐她......她定是嫉恨我奪走了您,所以才故意激怒爹爹,想讓爹爹打死我!”
我咬牙反駁:
“你血口噴人!”
“明明是你行為不檢,才會惹怒父親!”
一旁的養父也開口解釋,也被蕭瑾白粗暴地打斷。
“蘇大人,我知你素來偏心蘇晚月,卻未曾想你竟為了這麼個外人,這般苛待自己的女兒!”
話畢,他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砸向我的額頭。
“你表麵疏遠我,暗地裏卻尋機會害清音,好讓自己能嫁給我是嗎?”
鮮血順著我的臉頰淌下,模糊了視線。
他卻冷漠地望著我,眼中隻有刻骨的厭惡:
“來人,將這個心腸歹毒的賤人給我拉到鬥獸場,我倒要看看她悔不悔改!”
養父來不及阻攔,蕭瑾白帶來的侍衛便將我押走。
震耳欲聾的虎嘯聲中,四周看台上的民眾接連爆發陣陣歡呼。
“快看!是那個盜墓賊蘇晚月!”
“聽說她心腸歹毒,謀害未來的太子妃,被殿下抓住了!”
“活該!這種女人就該喂老虎!”
“太子殿下英明!終是為清音小姐出了口惡氣!”
鐵籠重重落下,將我困在方寸之地。
台上的蕭瑾白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眼中盡是冷漠:
“清音都已告訴我了。”
“若非上一世,你嫉恨她的天賦,逼迫她將風水秘術傳授給你,父皇豈會讓你嫁與我?”
“你冒領她的功勞便罷了,還屢次設計殘害清音,真是其心可誅!”
我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為自己辯白:
“太子殿下,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
“夠了!”
他卻不耐煩地厲聲打斷我: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狡辯?”
“若非你幾次三番想謀害清音,我也不至於此!”
“隻要今日你狠狠受了罰,徹底絕了當太子妃的心,這一世清音才不會再受到你殘害!”
話落,他不顧我撕心裂肺地慘叫,吩咐馴獸師牽引猛虎踩踏我的四肢。
再抬頭,我已痛得毫無血色,渾身顫抖不止。
迎上他冰冷的視線,我隻恨自己上一世瞎了眼!
那日之後,養父將我接回府好生休養。
看到我遍體鱗傷,他眼中滿是愧疚:
“晚月,是爹爹對不住你,沒能管教好清音,才讓你受了這天大的冤屈!”
我頓了頓,決然道:
“當年您於荒山救下我與母親,這份恩情,女兒早已還清。”
“如今蘇清音與太子都恨我入骨,蘇家亦不能再留我。”
養父長歎一聲,不再挽留。
我強撐著病體,收拾行裝正要離府。
管事卻慌慌張張跑來報信:
“老爺,沈將軍向陛下請旨,要迎晚月小姐為妻,三日後與太子殿下一同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