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蜷縮在客房的床上,手背上的燙傷痛得鑽心。
房門突然被推開,顧源走了進來。
“還疼嗎?”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模樣帶著些許溫柔。
我沒說話。
他歎了口氣,俯身想拉我的手,我下意識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一暗:“江雨薇,別挑戰我的耐心。”
“你到底想怎樣?”我輕聲問。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笑了:“你明明離不開我,何必裝得這麼倔?”
說著,他伸手扣住我的後頸,強迫我抬頭看他:“記住,你永遠都是我的。”
我看著他篤定的眼神,忽然覺得可笑。
他說愛我,就是用藥物把我變成囚鳥。
“明天是爸爸生日,你表現好一點。”
說完他狠狠甩開我,仿佛是在宣泄對我的不滿。
第二天,顧家老宅的長桌旁隻坐著我們幾人。
“雨薇,給宋小姐倒茶。”顧母的聲音讓整個餐廳安靜下來。
宋璐坐在顧源身邊滿臉得意,指尖輕輕敲著茶杯邊緣,等著我伺候她。
我沉默地拿起茶壺,滾燙的水汽刺痛我的手背。
“哎呀,姐姐小心一點呀。”宋璐故作驚訝,“水都灑出來了呢。”
顧父冷哼一聲:“沒一點家教和禮儀,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當初就不該讓她進門。”
顧源沒說話,隻留給我一個鋒利的側臉。
顧家父母不接受我,他心裏比誰都清楚。
我將茶壺放回桌上,指節微微發白。
“算了,別為難她了。”宋璐故作大度地笑笑。
轉頭又對顧母撒嬌,“阿姨,我聽說您收藏了一套翡翠首飾?”
顧母立刻眉開眼笑:“是啊,那本來是要給顧家兒媳婦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隻是有些人不配。”
又親熱的拉住宋璐的手:“你呀,比某些人懂事多了。”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除了我。
我空著肚子伺候好所有人後,才能在廚房和傭人們一起吃冷掉的菜。
苦澀彌漫心頭,我摩挲著重新串好的珍珠項鏈。
媽媽如果在天上看到,會不會難過?
顧母帶著宋璐去欣賞那副我從來沒見過的翡翠,顧父則是有意無意跟顧源說起宋璐的家世。
我苦笑,在顧家我一直都是多餘的。
甚至我出了門都沒人發現。
推開玻璃門。
“江醫生?”前台接待的小姑娘看到我也是一愣,“今天不是說有家宴不來了嗎?”
我笑著拿起預約本:“取消了,今天有多少預約?”
“下一個就是五分鐘後。”
我點點頭,走進自己的谘詢室。
五分鐘後,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他很高,簡單的灰色衛衣,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
他坐在我對麵,開始描述他的症狀。
“沈淮,今年6月就24了,最近感覺失眠,焦慮,壓力過大…”
等我回過神,絲毫沒有意識到他說了什麼。
作為心理醫生,這是我不該犯的致命錯誤。
我強裝鎮定:“可以再具體描述一下這些症狀以及複發頻率嗎?”
他沒有回答,反而是盯了我片刻,“江醫生,你看起來比我更需要心理疏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