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給九千歲,是明媒正娶的嫡妻啊。
還不等我反駁,蕭元崇便拉住我的手急匆匆問道:
“你何時能告訴孤,這幾日夢到我什麼了?父皇要如何才能答應孤,讓初柔做太子妃?”
快速抽出手,我眉眼淡漠,
“殿下請自重,臣女從來沒有夢到過您。”
“而且您說的事,臣女一概不知。”
我並未撒謊。
這一世,我確實從來都沒有夢見過蕭元崇。
他明顯一愣,“怎麼回事?難道你這一世已經沒有了——”
“哼,那是因為那些勞什子夢境明明都是無稽之談!”
沈初柔冷哼一聲,帶著人氣勢洶洶地衝過來。
她指著我,“殿下,此女妖言惑眾,您還不趕緊將她抓起來!”
蕭元崇怔了怔,“柔兒你在說什麼?什麼妖言惑眾?”
沈初柔急得跺腳,在他耳邊輕語,
“殿下,她不說,我們有的是辦法讓她說。”
果然,蕭元崇眼神一變,多了幾分狠厲。
“來人!將葉綰帶回東宮地牢,孤要好好審問她!”
被幾名侍衛死死按住,我眼神冰冷,
“殿下,這裏是皇宮,我從未對您說過什麼夢境,您不辨是非,這是汙蔑。”
他冷笑一聲,語氣輕蔑,
“皇宮又怎樣?孤是太子!誰敢質疑孤?”
“你忤逆犯上,便是葉氏大不敬!”
沈初柔一腳踢在我腿上,神情得意又惡毒,“葉綰,你還不認罪?”
我吃痛跪在尖銳的石子上,額頭滲出冷汗。
四周人來人往,見此都麵露驚駭,竊竊私語。
“葉家文官清流,祖父三朝太師,就連陛下都要給幾分薄麵。”
“原來太子跋扈,並非傳聞。”
*
入夜,東宮地牢中。
沈初柔命人將我牢牢綁在受刑柱上。
長長的指甲勾起我的下巴。
“葉綰,重活一世,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葉家嫡女又怎樣,你父親在東宮外跪了兩個時辰,殿下遣人訓斥了一通,連見都沒見他。”
我嗤笑一聲。
她變了臉色,“你笑什麼?”
我冷冷勾唇,“笑你是個蠢貨。”
父親得我授意,早就對太子有所提防。
國之重臣,在東宮前跪了兩個時辰,又被當街訓斥。
還不夠坐實蕭元崇一個跋扈苛責的罪名嗎?
明日一早,這個消息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同時,父親和九千歲收集的彈劾蕭元崇的證據,就會呈上禦桌。
“葉綰,你敢羞辱我?”
沈初柔被激怒,揚起手就要打我。
“柔兒!”
蕭元崇出聲阻止。
他攬上她的腰,“別打她的臉,打腫了,耽誤了明日孤與她的好日子。”
沈初柔眼底閃過一絲嫉恨,“殿下,您說了要讓我做太子妃的。”
蕭元崇吻住那撅起的紅唇,輕聲安撫。
“她隻是個妾室,你知道的,孤心裏隻有你。”
我麵無表情別開頭。
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葉綰,你明日就是孤的人了,還要耍小性子嗎?”
我抬眸,嗓音寒涼如水,“我從未說過要嫁給你。”
他冷哼一聲。
“胡言亂語,你傾慕孤多年,又為孤付出了那麼多,會嫁給別人?”
“就算你生了孤的氣,孤都不需要哄你,隻略微勾勾手指,你就回來了。”
男人高昂著頭,眼神略帶輕視。
我定定看著他。
忽然笑了。
上一世的葉綰確實這樣卑微地愛了他五年。
原來他都知道,且一清二楚。
不愛的那個人總是有恃無恐。
心臟莫名有些酸澀。
我垂眸,替上一世的葉綰感到不值。
“所以,你這幾日都夢到了什麼?”
他的神情略帶期盼。
我眼神淡漠,“殿下,我何曾夢到過你?”
“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
這一世,我夢中的人早就變了。
變成了那個前世為了替我報仇,逼宮弑君的賊子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