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雖然不懂,但看趙大強笑也跟著傻笑。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狠狠踩了霍沉梟一腳。
好不容易哄睡九個孩子,我癱在炕上揉著酸痛的腰。
霍沉梟洗漱完進屋,手裏還拿著那個燙手的禮物盒。
“趕緊扔了。”
我抓起枕頭砸他。
他接住枕頭,居然認真研究起說明書:“這個牌子......沒見過。”
“霍沉梟!”
我撲過去搶,“你還要不要臉!”
他輕鬆舉高盒子,另一隻手摟住我的腰:“趙大強說......”
“他說什麼你都聽?”
我氣得咬了他肩膀一口,“當年要不是你買的劣質產品,能有這麼多孩子?”
霍沉梟低笑出聲:“那怪我咯?”
“不怪你怪誰!”
他突然翻身把我壓在炕上,拆開包裝拿出一個小袋子:“試試?”
“試你個頭!”
我掙紮著要跑,卻被他扣住了手。
“別動。”
他低頭吻我,“就試一個。”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拆包裝聲格外清晰。
霍沉梟的動作突然停住:“......破了。”
“什麼?”
“袋子。”
他語氣凝重,“我手繭太厚。”
我憋笑憋得發抖:“活該!”
他又拆了一個,結果用力過猛直接撕成了兩半。
第三個剛拿出來就被嘿嘿的尾巴掃到地上。
老狗不知什麼時候溜進來了,好奇地聞著那個小袋子。
“嘿嘿!吐出來!”
霍沉梟厲喝。
狗子一哆嗦,直接把東西咽了。
我再也忍不住,笑得直捶炕:“霍沉梟!這就是命!”
他惱羞成怒地撲了上來:“不管了!”
第二天一早,我渾身酸痛地爬起來做早飯。
霍沉梟神清氣爽地在院子裏帶孩子們晨練,九個孩子排成一隊跟他學打軍體拳,動作歪歪扭扭像一群小鴨子。
“媽媽!”
暖暖跑進來告密,“爸爸昨晚偷用你的雪花膏!”
“什麼?”
小二緊跟其後:“真的!我看見爸爸在臉上抹!”
我衝到臥室,果然發現梳妝台上的雪花膏少了一大半。
霍沉梟跟進來,臉上還帶著可疑的白色痕跡。
“你擦我雪花膏?”
他理直氣壯:“用用怎麼了。”
“......”
我氣得把剩下的雪花膏全抹在了他的臉上。
他站著任我折騰,等我發泄完抱住我,笑著說:“珊珊。”
“幹嘛?”
“四十歲了。”
他聲音悶悶的,“我老了沒?”
我捧起他的臉仔細端詳。歲月在他眼角留下細紋,但那雙眼睛依然明亮銳利。
“老什麼老。”
我捏了捏他的鼻子,“還能再帶九個兵呢。”
他眉頭一皺:“不行。”
“為什麼?”
“趙大強給的禮物不夠用。”
“霍沉梟!”
我抄起掃帚追著他打,九個孩子歡呼著加入混戰,嘿嘿在院子裏興奮地直轉圈,完全看不出是條老狗。
入冬前,我在院子裏種下了一片野玫瑰。
“媽媽!這是什麼呀?”
五丫頭蹲在花圃邊,小手好奇地戳著剛冒芽的幼苗。
“是玫瑰花。”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等明年夏天,咱們院子裏就會開滿好看的玫瑰花了。”
三小子立刻湊了過來:“能吃嗎?”
“不能!”
我趕緊攔住他要揪葉子的手,“這是用來欣賞的。”
“欣賞是什麼?”
四丫頭歪著頭問。
我正想著怎麼解釋,一雙軍靴停在了花圃邊。
霍沉梟訓練回來了,背上還趴著睡著了的小九。
“種花?”
他挑了挑眉。
“嗯。”
我拍拍手上的泥土,“從服務社換的種子。”
霍沉梟把小九交給暖暖抱進屋,蹲下來看了看那些嫩芽:“沙塔冬天冷,活不了。”
“我就要種。”
我固執地又埋下一顆種子,“上海老家院子裏全是玫瑰,我娘......”
話說到一半卡住了。
霍沉梟安靜地等我繼續,可我不想在孩子麵前提那些往事。
“需要搭棚子嗎?”他突然問。
我愣了一下:“你會?”
他站起身往工具房走:“試試。”
第二天我起床時,發現花圃周圍已經支起了簡易的木架,上麵還蒙著透明的塑料布。
霍沉梟在給邊緣壓石頭。
“你幾點起來的?”我驚訝地問。
“四點。”
他頭也不抬,“訓練前弄的。”
我蹲下來檢查,發現每株幼苗旁邊還插了小木棍做標記。
塑料棚雖然簡陋,但嚴絲合縫,既能透光又能擋風。
“謝謝。”我小聲說。
霍沉梟拍拍手上的土:“試試看,不行再改。”
陽光透過塑料布照在幼苗上,嫩綠的葉子顯得格外精神。
我仿佛已經看到了明年夏天滿園玫瑰的樣子。
第一場雪後,氣溫驟降到零下二十度。
夜裏,我被風聲吵醒,發現霍沉梟不在床上。
窗外隱約有手電筒的光亮,我披上棉襖出去查看。
霍沉梟把一件軍大衣蓋在了塑料棚上。
“你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