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正考核那天,公司三個創始人開玩笑地讓實習生“蒙眼選上司”。
向來生人勿近的江晚星破天荒站在了候選區。
那實習生蒙著眼,卻像裝了導航般直直走向她,一把將她摟入懷裏。
其他人曖昧起哄:“江總,您的助理位可沒空缺啊,幹嘛還跟我們搶人呢!”
“就是,小夥子是不是作弊啊,一選就選中了咱們白富美江總!”
實習生聞言摘下絲巾,露出張陽光帥氣的臉,
低頭湊近江晚星發間:“才不是作弊,是因為江總身上有我最愛的雪鬆香。”
我站在一旁,下意識地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痕。
今早出門前她還鄭重地提醒我,在公司不要暴露已婚身份。
原來,是為了讓別的男人可以當著全公司的麵,光明正大地聞她的發香。
我冷靜地拿起筆,在人事資料上寫上“同意轉正”:
“恭喜你,許先生,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江總的助理,我將在一周內與你交接完畢。”
......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好像是剛剛才發現我也在這裏。
“陳總監?”喬森碰了碰我胳膊,“你別當真,咱們幾個就是鬧著玩的,轉正還是要走正規流程。”
我看向江晚星,“江總的意思呢?”
她嘴角還掛著那抹未散的笑意。
聽到我的話,微微一滯。
還未開口,許野聿就皺起鼻子抗議:“大公司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江總,您說對吧?”
我看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縱容。
答案已經寫在臉上。
這些年,對領導的心思早已練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
不等她為難,我直接替她做了決定:“好,那就按遊戲規則來!”
我唰唰簽下自己的名字,“你今天下午到我辦公室來辦理交接。”
“謝謝陳哥!”許野聿甜道。
江晚星顯然很滿意。
難得在公司對我露出溫和的笑:“這樣也好,你能輕鬆些!”
我例行公事地‘嗯’了一聲。
淡定地走出會議室。
裏麵傳來壓低聲音的議論:
“江總,陳總監這麼能幹,真的舍得放了他?”
“是啊,新人是機靈,但培養一個像陳總監這樣知根知底的得力助手,少說也得三年五載。”
“......”
女人反駁的語氣,溫和又殘忍:“我這是為公司好,野聿年輕活潑,公司需要年輕人,正好調節氣氛!”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
是啊,我不年輕了。
陪她走過六年創業路,隱婚兩年。
八載光陰,我早不是當年那個會為她一句情話就臉紅的小夥子。
隻可惜熬幹了青春,卻熬成了她眼裏最無趣的舊人。
為人屬下,連一句“辛苦了”都換不來。
為人丈夫,卻連在公眾場合戴婚戒的權利都沒有。
我抬起手,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無名指。
仰頭將湧上的濕意壓回眼底。
每次我想公開關係,她就會哄著我:“再等一輪,就一輪,公司很快上市了!”
可等來等去,她不僅自己摘了婚戒,也不肯讓我戴。
謹慎到隻有一句:“被拍到不好解釋”。
而今看著他和年輕英俊的實習生毫無邊界感的相處方式......
我終於明白——
不是不能公開,是我不配成為那個公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