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的體檢報告已經被拆開了。
我四處環視,沒有沈瑾言的影子。
醫生麵色沉重,一句話都不說。
我晃了晃發昏的腦袋,無力地說:
(醫生,我是不是發燒了?)
醫生把我按回病床上,來回踱步,就是不說話。
我焦急地說道:
(你說話啊!)
他重重歎了口氣,把體檢報告塞到我手裏:
(癌症,已經發生癌變了,估計是晚期,請你做好準備......)
我的心猛地一顫,隨即又萬分放鬆。
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醫生問我:
(有家屬嗎?這件事需不需要通知他們?)
我笑得明媚:
(不用啦,我自己就可以。)
我放棄了治療。
我的爸媽很愛我,但我們家始終隻是普通家庭。當年我非要考美院學設計,爸媽賣了房子傾家蕩產給我付學費,現在我怎麼能因為自己的病打破他們安穩的生活?
醫生走後,我拿起手機給沈瑾言發了一條消息。
【今晚七點,樓下公園見,我有話對你說。】
今天很冷,我隻穿了薄薄的一件襯衣。
七點,風刮得很大。
八點,雨下得很大。
......
我一直等到十二點,脆弱的身體在風吹雨打下岌岌可危。
真可笑。
我嘲笑道,陳年馨,你還真傻,居然還妄想給他一次機會。
我暗了眼色,在聊天對話框輸入:
【我累了,分手吧。】
隨即拉黑了他所有聯係方式。
我一夜沒睡,成堆的空酒瓶雜亂地扔在屋內。一直到天亮,屋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該死,忘了他還有鑰匙了。
我望著闖入的沈瑾言:
(怎麼?來還鑰匙?)
沈瑾言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眼睛掃過地上的空酒瓶,我聽不出他的情緒。
(怎麼又喝這麼多酒?)
他不管我的掙紮,一路把我拉到車裏。
我嘲諷道:
(高攀了富婆就是不一樣,都提車了?)
他一直不說話,我有些煩躁:
(你他媽要給我拉到哪裏去?我說過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吵鬧了很久,久到我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沈瑾言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對不起,年年......)
(七七她放心不下你的存在,如果你還留在京城她會睡不著覺的。所以......你必須走......)
車門被打開,我還沒緩過神來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下了車。
我被丟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手機和錢都被收走了。
我衝沈瑾言大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可是犯罪!)
沈瑾言態度轉變地極快,他冷笑道:
(七七家一手遮天,就算殺了你也沒人會發現,何況隻是把你丟到別的城市。你應該感恩戴德,她留了你一命。)
車子開走,我吃了一嘴尾氣。
我深愛十年的男人出軌了。
我又得了絕症快死了。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絕起來真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