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裝好熊肉，兩個人一刻不敢耽誤，順著原路緊著步子往回趕。

李墨雖然不擔心有猛獸襲擊，但土槍的霰彈存貨不多，還是節約一點兒好。

況且山裏的天氣說變就變，要是遇上大風雪，困在山裏可就壞菜了。

在長白山折返一趟，兩人處理熊肉又花了不少功夫，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漸漸暗下來。

李墨按照按照分成，先把上交村裏的那部分拿了出來。

剩下的熊肉，李墨片下完整的一條後腿，讓李連城帶回去吃。

“這......小墨，這太多了！”李連城忙推搡道。

這話並不是客氣，是連城確實覺得太多了。

自己不過是上山幫了點兒小忙，怎麼能分這麼多東西。

李墨看出李連城並不是客氣，對他的印象頓時好了不少。

能守住底線不貪心，這樣的人可以深交。李墨原本就打算給讓李連城當自己的幫手，如今看來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拿著吧，連城哥。寶豐叔雖然是村長，但你們家的情況我也知道。”

“嫂子剛生完孩子正是用錢的時候。”

“再說了，我還想過幾天請你，幫著買幾條伶俐的守山犬。”

“這上山打獵，沒有信任的幫手怎麼行。”

“你要是覺得多，以後咱打了東西，我多分點兒就是了。”李墨給李連城寬心道。

聽李墨說以後還要帶著自己上山，李連城心裏開心的都快蹦起來了。

正如李墨所說，李連城的父親雖然是村長，但家裏的條件同樣分外艱苦。

否則李連城的媳婦，也不至於剛生完孩子就往娘家跑。

實在是家裏吃不飽飯，營養跟不上，孩子的奶水都保證不了了。

李連城麵容苦澀，看向李墨的眼神充滿感激。

李墨分完東西，自己還留了將近一百二十斤的熊肉。

上交村裏一部分這是公社的規定，肯定是不能省的。

至於分給李連城，則是李墨刻意為之。

他的父親死了，和二叔李勇強的關係又差，在村裏沒有任何根基可言。

將打來的獵物分給村長家一部分，一來可以通過這種利益捆綁，保證自己暫時不會受人暗算。

二來進山打獵，確實也需要一個可靠的幫手，李連城從任何方麵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處理完肉，熊瞎子的內臟也不能放過。

這個一大堆雜碎，可是難得的美味。李墨讓李連城，從他家裏搬來一口大鍋。

順便把村長的老婆秦喜娥也叫來，甚至另外還叫了幾個村裏的婦女。

不過都是跟李墨家關係不錯的，幾個人幫著在院子裏清洗內臟。

李墨和李連城則負責燒火，直徑近一米的大鐵鍋，煮了慢慢一鍋雜碎。

村長李寶豐早就來了，順道還帶了不少香料和鹽巴，通通放在鍋裏煮上。

濃鬱的香氣，幾乎引來了附近所有的鄰居。

今天可算是見著稀罕了，這麼一大鍋的肉食，就是公社唱戲請班子，也沒提供過如此豪橫的話夥食。

香料的味道激發出食物本來的香氣，竄進鼻子裏香得人根本走不動道。

“吆喝~這哪來這麼多肉呀？”

“玉芬有福氣呀，生了個這麼爭氣的兒子。”

“這麼一大鍋子肉，得吃到什麼時候才能吃完？”

院子外麵，村裏的婦女懶漢議論紛紛，李墨看到幾個平日愛嚼舌根子的婦人。

他根本就懶得搭理，之前自己家吃不上飯，這些人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如今李墨家好起來了，又在外麵眼饞的陰陽怪氣。

好在現在雖然是饑荒時代，但也不至於出現搶東西的事。

這幾個長舌的婆子，眼睛都快忘穿了，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隻是話裏話外的，想要進到院子裏，讓李墨分點兒肉食。

李墨隻當時沒聽見，反而是先前照顧過他家的人，李墨煮好肉之後，讓幫忙的嬸子都給送了一些。

這可把這群人眼饞壞了，心裏怨恨嫉妒死了，臉上還得堆出笑容。

如今的李墨可不是先前了，家裏以後肯定不會缺吃少穿，這些勢利眼又怎麼敢得罪他。

要是知道李墨家的屋子裏，還堆著一百多斤品質更好的熊肉，這群人能氣的三天睡不著覺。

李墨把煮好的雜碎，切了一碗端進屋子給母親送去。

就這烙好的白麵餅子，泡進去好好吃了一頓。

村長和幫忙的幾個叔嬸，也都端著碗，蹲在院子升起的灶台旁，邊吃肉喝湯，邊開玩笑聊天。

一頓飯吃的分外歡樂，臨走前李墨把鍋裏剩餘的雜碎，讓喜娥嬸切了一些。

每個來幫忙的人都分到了些許。

按照李墨原本的意思，是讓連城哥也帶一些走的。

但這個決定卻被村長李寶豐嚴詞拒絕，人情世故這一塊，他比兒子李連城老道的多。

李墨已經分給他家一塊後腿了，再拿東西回去，就太不懂事了。

人情往來還是要細水長流。

李連城自然也是連連擺手，李連城的母親，精明強幹的秦喜娥則是拉著李墨的母親說話。

見到李墨還要讓帶東西回去，不禁有些佯裝不悅。

“你這是幹嘛呢小墨，咱兩家的關係還需要這麼客氣？”秦喜娥笑著埋怨。

“喜娥姐，你就帶點兒回去吧，這麼多東西我們娘仨又吃不完。”

李墨的母親恢複了些氣色，坐在炕上對秦喜娥說道。

要說村裏的女人們，唯一算得上真正跟宋玉芬交心的，也就是秦喜娥了。

之前家裏沒辦法，秦喜娥沒少偷偷給宋玉芬送東西。

倆人的娘家是一個村的，也算是從小就認識，能幫襯自然是幫襯一些。

村長一家推脫著，最終還是笑嗬嗬的空手離開。

李墨把鍋裏剩餘的肉食，用繩子穿好，晾在灶台煙囪旁的牆壁上。

這樣熏製保存，想吃的時候切一點兒下來，既保證味道又不會變質。

宋玉芬看著兒子在屋裏忙活，心中無比的溫暖，眼淚不覺就簌簌落下。

“娘，你怎麼又掉眼淚。”李墨看到母親的樣子，不禁安慰。

“你爹要是還沒走......”

“看到咱家過成現在這樣，肯定也跟娘一樣開心。”宋玉芬淚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