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了一個時辰,終於被允許進了鳳儀宮。
皇後娘娘朱唇微勾,似笑非笑:「本宮記得,當年你甚至看不上本宮的皇兒,非他蕭雲恒不嫁,如今是吃到苦頭了?」
我跪在地上重重磕頭:「臣女知錯了,求娘娘成全。」
皇後幽幽歎了口氣:「當初我就說你玩不過洛家那丫頭,你看看人家,分明是自己見異思遷看上了蒙古的王子,悔親另嫁的同時還將黑鍋穩穩扣在你頭上。」
「就蕭雲恒那眼盲心瞎的,你究竟看上他什麼呢?」
我垂眸不語,又磕了幾個頭。
皇後擺擺手,「罷了,看在你娘親的麵子上,我便允了你,五日後允你和離的鳳旨會送到將軍府上。」
我從側門回到將軍府,聽到幾個下人躲在假山後麵小聲討論。
「聽說了嗎?將軍給雪夫人送了一匣子的夜明珠!嬰兒拳頭大小,置於屋內夜間可亮如白晝,那可是稀世珍寶啊!」
「還有各種奇珍異寶整整一箱子,像什麼琉璃蓮花燈,碧玉琵琶,南海紅珊瑚......」
「將軍可真疼愛雪夫人啊,不像夫人......」
「哎,快別提她了,真是晦氣,就算懷了孩子也不得將軍喜愛......」
我置若罔聞,快步走回我的漪瀾院,如今我隻想收拾行李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走到院子時,我的阿福沒有過來迎接我。
我心中不安,喊來喂養阿福的小廝。
「阿福呢?」
小廝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抖得像篩糠:「雪夫人說、說夫人回來要補身子,把阿福抓走了......」
我眼前一黑,差點往後栽倒。
我不顧阻攔衝進蘇念雪的院子。
她院子裏的石桌上放著一口熱氣騰騰的砂鍋,地上還扔著半截熟悉的項圈。
我快步走過去——金黃的狗皮浮在湯麵上,眼珠白森森地瞪著。
心臟驟然緊縮,眼前陣陣發暈。
「夫人回來啦?」甜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轉身,蘇念雪倚著門框,唇上的胭脂紅得刺目。
她撫著平坦的小腹,勾起一個羞澀的笑。
「將軍說妾身太瘦了,不好給他生養孩兒,便尋了一隻畜生給妾身補補身子,聽說這狗肉大補......」
「妾身便想著夫人身懷六甲,於是也留一點給夫人補補身子好了。」
蘇念雪笑吟吟地盯著我,眼裏的惡意明晃晃的。
「夫人,您看妾身是不是很貼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