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隻覺氣血翻湧,猛地將筷子擲到地上,“你瘋了嗎!”
國家百姓是兒女私情可以比擬的嗎!
“可偏偏你摔了下來,祭禮失敗了。神魔生氣了,我被反噬,身體越來越差。”霍瑤裝若癲狂。
“哪有什麼神魔、反噬。”我有些無奈,“醫師說了,是你自己思慮過重。你每日這般殫精竭慮,留意沈長衍身邊的每一件事,如何能寬心養病。”
“你不懂。殿下信了就行,他不是還讓你為我取血入藥嘛。”
“咳咳咳......”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咳嗽,霍瑤的目光變得狠厲起來,“我活不過這個冬日了。所以我要幫殿下做最後一件事。”
“殿下不肯將你送走,我幫他下決斷。”
金簪直刺心臟,血液噴湧而出,濺到我的眼睛,紅茫茫的一片,恍若那年的血霧。
霍瑤輕飄飄地跌落在地。
沈長衍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了。
眼前的一幕激得他目眥欲裂,一把握住我的脖頸,直抵到牆上。
“程令儀,你有什麼衝我來,為什麼對阿瑤下手。”
“不是我,不是我......”我漲紅了臉,無力地拍打他的手。
眼前越來越模糊,直至最後一絲光亮消失。
就在我以為就要被掐死的時候,他鬆開了手。
我順著牆壁滑落,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氣。
“像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難怪親緣淺薄。鎮安侯夫婦都不在乎了,我竟還為了你去據理力爭。”語調森冷,充滿嘲諷。
沈長衍果然是知道如何往我的心口捅刀子的。
眼睛又看不見了,不知這次又要持續幾日。
眼睛看不見後,其他的感官會更加敏銳。
依稀感覺他抱起了霍瑤屍體準備離開。
我掙紮著起身,卻被地上的椅子絆倒,重重摔在地上。
“別裝瞎了。”
在第一次取完血後,我經曆了將近一個月的失明,往後幾年,這種情況時常出現。
沈長衍認為我是在裝病,眼盲如何能不藥自愈。
我強撐起身子,“首先,霍瑤不是我殺的;其次,我沒有裝瞎;最後,我已經做好去北黎的準備了。”
“靖王殿下,為了大雍的臉麵,靖王妃就此薨逝了。給我換一個身份吧。”
“還有,好好輔佐社稷,厲馬秣兵,強國富民。”
“再沒有下一個程令儀可以被送出去了。”
沈長衍的腳步頓住了,幾瞬後,又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