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為我精挑細選了四個最優秀兒郎,讓我選一個做夫婿。
可我愛慕的溫硯詞,心中早已有了他人。
剩下三人,也無意娶我。
斟酌良久,我想起昨日見過的丞相嫡子裴逸欽。
皇兄驚愕看著我:“棠棠,真的想好了?”
裴逸欽是病秧子,就連太醫都斷定他活不過明年。
可我能看到,他身上福澤深厚,命不該絕。
從皇兄書房出來。
卻看到溫硯詞跪在雪地中,臉上滿是憤懣。
“請公主收回成命,臣等實在不願被束縛自由!”
“若公主非要如此,臣隻能以死謝罪!”
1.
我低頭,俯視麵前四人,隻覺得心口發苦。
他們自幼與我一同長大。
如今,卻為了蘇婉婉一個外人,公然違抗聖意。
我張口:
“你們就不怕皇兄怪罪你們嗎?”
說出口的瞬間,胸口像是破了個大洞。
寒風淩冽,呼嘯著吹進去,帶走我身上所有溫度。
為首的溫硯詞不卑不亢直起腰,定定看著我,眼裏全是憤恨:
“不怕。”
“棠棠,你一向知曉我的脾性,我最恨的便是剝奪我的自由。”
“你明知道我心悅婉婉,為何還要求聖上賜婚?”
慣來清冷孤高的臉上滿是責備。
剩下三人,怨恨看著我。
十幾年的情誼,終比不過一個外人。
我苦笑,眼眶發酸。
剛要告訴他,其實駙馬人選並非是他們四個。
就看到溫硯詞屈辱閉上眼,輕歎一聲:
“罷了。”
“以自由來換取你們三人的終身大事,值了。”
林雲舟聞言,惱怒看著我:
“孟驚棠,你真是好樣的,怪不得硯詞不喜歡你。”
“像你這種剝奪他人自由的女子,換做是誰都會厭惡你!”
這句話實在傷人。
我臉色煞白,愣愣看著平日裏對我最是溫柔的林雲舟。
如今一臉厭惡對我說出這些話。
明明在這之前,他對我是最好的。
不允許其他人欺負我。
怎麼連他也變了呢?
顧寒聲冷著一張臉,眼神冰冷注視著我。
江敘白也一臉厭惡看著我。
宛若我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踉蹌往前一步,想要拉起溫硯詞,將一切告訴他。
身後傳來靈動聲音:
“硯詞哥哥!”
我清晰看到,眼神死寂的溫硯詞眼裏重新綻放光芒。
竟不顧禮儀,慌忙起身,連不小心將我撞倒也渾不在意。
“這麼冷的天,怎麼偷偷跑出來了?”
“著了風寒可怎麼辦?”
我跌坐在雪地上,看著在我麵前一向話少的溫硯詞關心麵前的女子。
“婉婉身體好著呢,才不會生病呢。”
少女眼神明媚。
溫硯詞看得恍了神。
“臣女參見公主殿下!”
蘇婉婉著急忙慌跪在地上,向我行禮。
“婉婉,地上涼,快起來。”
溫硯詞一臉心疼將人拉起來。
隨後責備看著我:
“婉婉身體不好你不知道嗎?天這麼冷,婉婉萬一著涼了怎麼辦?”
我緩慢眨眼,掌心一片冰涼。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這麼凶。
身後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實在不願看到二人濃情蜜意。
我費力找回自己的聲音,啞聲道:
“硯詞,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身後傳來溫硯詞無奈的聲音:
“我會乖乖做你的駙馬,希望你不要為難雲舟他們三人。”
“硯詞哥哥,那我呢?”
蘇婉婉眼角掛著淚水,哭著看向他。
“婉婉,對不起.......”
到底是我愛慕了十年的人。
看著溫硯詞心碎的模樣,我心痛難忍。
狼狽轉身離去,想要逃離這裏,卻被人狠狠撞倒。
倒地瞬間,掌心傳來尖銳疼痛。
我疼的幾乎要落下淚。
手心傳來黏膩觸感。
抬手,一支玉簪,猙獰插在我的手心上。
蜿蜒血跡自手心流下,像是要吞噬我的毒蛇。
護國神樹本能懼怕一切血腥味道。
我眼前發黑,下意識叫溫硯詞的名字:
“硯詞,我好痛.......”
耳畔傳來溫硯詞焦急的聲音:
“婉婉,你有沒有受傷?”
“孟驚棠,你心中有氣大可以衝我來,為什麼要為難婉婉?”
他越過我,抱起我身側的蘇婉婉,大踏步離去。
意識被巨大疼痛吞噬,隻剩下一片虛無的空白。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寢殿的。
隻記得回到寢殿時,見我手上鮮血淋漓。
貼身侍女翠兒驚呼一聲,忙為我叫太醫。
拔出玉簪時,她秀眉緊蹙,眼裏全是擔憂。
“公主,疼嗎?”
連我的貼身侍女都知道心疼我。
可與我相伴十餘年的溫硯詞卻絲毫不在意。
昏迷前,心臟深處,某個地方開始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