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驍又贏了。
我知曉他多年,他沒有輸過一場官司。
他是當之無愧的“程大狀”。
這些年,我眼見他周旋各方領導,眼見他黑白通吃。
也眼見他身陷囹圄。
各方勢力都在落井下石,他卻拚盡全力將我送出國。
我落地的時候給他發了份卷宗,是他三年前一戰成名的案子。
他回我:“不久前我已經知道了。”
他知道我才是把他害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
“所以你在贖罪嗎?”
“不,我在示愛。”
那你沒機會了,程驍。
……
程驍應該沒想到他會有這麼焦頭爛額的一天。
不知道他想起來有沒有後悔遇見我的那天,動了那麼一點惻隱之心。
以至於落得今日這般田地。
最近這幾年來,從日常的衣食住行到節日的禮物驚喜。
他始終堅持親自安排我的一切,從不假於他人之手。
這天他剛下庭,就來接我下班。
他今天開的是一輛非常低調的黑色大眾,如果不是那張極其優越的側臉在我麵前一閃而過,我都想不到這輛平平無奇的車裏坐的是大名鼎鼎的“程大狀”。
他把車倒回我麵前,略帶笑意地問我:“今天外麵這麼冷,怎麼不在辦公室等?”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問他:“換車了?”
他“嗯”了一聲,道:“你不是不喜歡我開跑車,說不安全。”
當初我也不知道,看起來穩重精明又不苟言笑的程律師的愛好竟然是飆車。
他的地下車庫裏停了數十輛各種類型的超跑,還在俱樂部裏改裝了幾輛賽車。
平時他的工作安排的很滿,難得的閑暇時分,他會帶我去看他參加業餘比賽。
第一次我坐在副駕駛,就吐了個昏天暗地。
自此之後我就隻坐在看台等了。
話是這麼說,可我知道,這車子看起來平平無奇,這窗戶卻都是定製的。
他得罪太多人了,尤其是最近。
外麵風聲很緊,來找他的人經常把律師事務所圍得水泄不通。
車子行駛的方向是他在市區的大平層,我們一般都住在那兒。
等紅燈時他問我:“想出國嗎?我看你這個專業國外有很多招生計劃,可以繼續深造的。”
一瞬間,我差點以為他洞悉了我的打算。
我故作鎮定道:“國外待夠了,還是喜歡國內。”
他不置可否,隻說了句:“各有各的好。”
我從初中開始就在國外寄宿,直到幾年前才回國。
程驍自然知道我的經曆,說這句對我不知道是試探還是隨口一提。
但這一句話讓這晚我全程都很緊張。
事情到了如此緊要的關頭,我不允許自己出差錯。
程驍興致卻很好。
用晚餐後他摟著我看了部我喜歡的文藝片。
片尾曲響起的時候,他小聲在我耳邊問:“今晚陪我嗎?”
說是詢問更多的是一種前奏。
因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手已經不太老實了。
我想起我們第一次時,我的表現遠比他認為的要青澀。
本來想要逞凶一番的他,忽然就變得很溫柔。
事後他問我:“在國外的時候沒交過男朋友嗎?”
我搖了搖頭,他卻笑得開懷,“那今後你就好好跟著我吧。”
今晚結束的時候,他擁著我在窗台接吻。
他給之前的那句話蓋棺定論道:“下個月安排你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