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硯舟婚後第五年,我成了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他將青梅竹馬林瓷接回我們的婚房,如珠似寶地疼寵她。
我成了林瓷的貼身保姆,為她端茶送水,甚至連貼身衣物都要我親自手洗。
我沒吭聲,隻是在醫院拿到體檢報告那一刻,笑了。
晚期癌症,一個月都撐不到。
林瓷故意拱火,將我病曆發給沈硯舟。
卻換來一句:“我最恨你這副裝可憐的惡心嘴臉,小瓷,你別慣著她。”
“連身體都拿來開玩笑,小心一語成讖!”
我沒有過多爭辯,隻是將有我的照片通通裁下燒掉,又寫好了遺書,擬好了離婚協議。
走的時候,我隻帶著一紙診斷。
後來卻聽說,那位不可一世的沈總,莫名成了瘋子。
......
“宋知言,我讓你上桌了?你就跟狗似的舔著臉上來?”
“照照鏡子看看你什麼模樣,站我身邊我都嫌丟人。”
眾人的哄笑聲中,我垂下手,捏緊裙擺。
沈硯舟坐在燈紅酒綠的酒桌邊,夾起一筷子菜遞給林瓷,似笑非笑地打量我。
他眼中的嫌棄明顯極了,似乎已經忘了,這身衣服是他最喜歡的風格。
三年前他生日,反倒給我送了這份禮物。
我穿著它,給他親手做了一桌菜。
他吃得眉眼帶笑,最後把我抱到廚房,說:“這輩子有你就夠了。”
我因此一直不舍得穿,直到現在才上身第二次。
原來,他已經不喜歡了。
我低下頭,不讓任何人看到我臉上的表情。
林瓷坐在他右邊,輕輕用肩膀去撞沈硯舟,嬌嗔道:“硯舟哥,宋姐姐是你老婆誒,你嘴這麼毒幹嘛,小心她不要你了!”
“她會?”
沈硯舟冷笑,修長的手指握著酒杯,眸色淡得像一灘死水。
“宋知言臉皮厚著呢,說她兩句而已,也沒說錯她。”
他溫柔地替林瓷整理頭發:“現在出席宴會都是你陪著我,你比她大方,比她好看,更能給我撐場麵,她除了會給我添堵,什麼都做不到。”
原來我在他眼中是這樣的。
我抬頭看他。
他眼神冷得像從前那個替我擠地鐵、在工位上給我送熱奶茶的人從未存在過。
一年前的那場火災,燒掉的不止是那棟別墅,還有沈硯舟所有的溫柔。
從火災之後,他就變了。
他開始疏遠我,冷落我,把林瓷請回了別墅。說她這兩年在國外太辛苦了,要住下來養養身體。
我不懂他怎麼忽然變了。
我問過一次。
他說:“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配問。”
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我跟他之間的五年感情,原來遠比不上林瓷一句撒嬌。
飯局結束後,我在車後座坐了一路,他沒有看我一眼。
我以為他送我回家,可車在我們婚房門口停下後,他說:
“你先上去,我送林瓷去她住處。”
我沒動。
林瓷一邊攏頭發一邊笑:
“硯舟哥,她不會以為......你今晚要陪她吧?”
沈硯舟沒說話,抽了根煙,含著火頭點上。
我下了車,腳像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一陣風吹來才意識到外套還落在飯店。
獨自把外套取回來後,我回了家。
門沒鎖,我推門進去的那一刻,看到林瓷坐在我曾經最喜歡的沙發上。
她回頭笑了下:“呀,嫂子你回來了。”
我的指尖一顫,愣在原地。
“別生氣哦,硯舟哥說這個料子柔軟不紮人,我頭暈,他怕我不舒服。”
她穿的是結婚那天,沈硯舟親手為我選的真絲睡裙。
我記得那天他低頭吻著我的肩膀,說:
“宋知言,以後你要穿一輩子,隻給我看。”
現在她穿著那件衣服,坐在我家客廳,叫我“嫂子”。
林瓷笑著起身,順手把用過的杯子塞給我:
“我口渴了,幫我洗一下。”
我接過來,指尖一燙,杯壁還是熱的。
往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沈硯舟,竟會主動給林瓷泡茶喝。
這等待遇,就連我也從未享受過。
我拎著杯子走進廚房,一轉身,淚就掉下來,滾進熱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