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淵走到我麵前,狠狠甩了我一個巴掌。
“擅辱嬪妃!雨嬈,你真是無法無天!”
我捂著臉看著那碎片,而良妃眼中劃過一絲狠厲,挽住謝清淵的手。
“姐姐傷我事小,隻是傷到我肚子裏的皇家子嗣可就不好了。”
話音剛落,謝清淵頓時變了臉色,滿眼欣喜:
“當真?”
兩人依偎在一起。
我閉上了眼睛。
渾身發抖。
結婚一日,卻已有身孕。
原來他們不僅早就暗通款曲,甚至還有了孩子。
曾幾何時,我們也有過孩子。
可在那十子奪嫡的陰詭地獄裏,我隻能舍棄。
那時,太醫說:“雨嬈小姐再也不能生育。”
“宮女黎雨嬈以下犯上,發配浣衣局。”
謝清淵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一滴淚滑落,再次睜眼。
我與謝清淵對視。
眼睛裏隻剩下冷漠。
沒有不滿、沒有在意。
謝清淵怔楞一瞬,蹙緊眉頭,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點什麼。
但下一秒,良妃一句肚子疼,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我被拉了下去。
當晚,所有的東西都被扔出門外,果紅跪在地上。
“都是奴婢不好,本是想尋皇上為您撐腰。”
她擦了下眼淚,“沒想到皇帝的心變得那麼快。”
我微笑著,撿起包袱。
“果紅,不要哭,這世界上沒有誰能永遠為誰撐腰,我落到這個結局是咎由自取。”
係統早就勸說過我,朝代不同,我留在這是自我折磨。
可我卻天真以為自己能改變謝清淵。
一步步走去浣衣局,宮闕中的天空那麼暗,我卻熬了那麼多年。
深吸一口氣,此刻,我將過往種種拋之腦後。
開始為自己打算。
我告訴係統:“碎掉的簪子,我不要了,我要帶走值錢的首飾珠寶。”
係統答應,讓我好好篩選。
我一邊隨意搓洗著衣服,一邊思考著。
天氣轉涼,井水刺骨。
那年為謝清淵熬夜縫製禦冬衣物而生出的凍瘡,有隱隱發作之勢。
這裏沒有人認識我,隻知道我得罪了當今聖寵正濃的良妃。
好幾個人把堆積如山的臟衣服扔到我這邊。
直到係統突然冒出問我:
“選好了嗎?”
我一個個報出名字,對方應下,將它們盡數歸入係統中。
隻是我們都不知道,佇立在我房間的謝清淵猛地瞳孔緊縮。
看著空蕩蕩的手心,那原本放著一顆東珠。
當天,我就莫名被調了回去。
謝清淵狠狠將我抵在書桌上,一字一頓地問出多年前他曾問過我的那個問題:
“你來自哪裏?”
我扯了扯嘴角回答:
“我說了,我是上天派來的,很快就能回家了。”
“如此,朕是天子,你我倒是絕配。”
他的語氣滿不在乎。
可眼尾卻染上猩紅,扒光了我的衣衫。
那夜他發了狠,我實在受不了,屢次求饒都無濟於事。
天光微亮,他早已消失。
我抬眼,隻看見床頭放著那隻修好的茉莉發簪。
還有一大堆糖果。
我隻覺得好笑。
曾經,我們每一次爭吵,他都以此求和。
如果我收下,就代表原諒。
而此刻,我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施舍。
隻想安分等待離開。
可剛用完早膳,我就發起了高燒,渾身劇痛。
果紅想去請太醫,卻被門外的侍衛攔住。
侍衛冷笑著告訴果紅,我已被下了禁足令。
“皇帝有令,即日起,這宮中一隻蒼蠅都不能飛出去。”
果紅著急大喊:
“這住的是皇帝的枕邊人,如今高燒不止,耽誤了醫治,皇上饒不了你們!”
侍衛卻隻是冷笑。
“從浣衣局回來的枕邊人?未免可笑。”
果紅急得團團轉,塞銀子都無濟於事,那群人軟硬不吃。
我隻能用嘶啞的聲音讓她回來,強撐著說:
“沒關係的,熬兩天就過去了。”
這話聽著像是自暴自棄,讓她瞬間紅了眼眶,撲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