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疆的貢女,自幼便被培養著送往中原,討好中原王朝。
京城人人都說,我生了一張好臉。
隻因它酷似早已病逝的尚書府千金,蘇婉儀。
便引得朝中三位大人對我明爭暗鬥,大打出手。
可隻有我知道,他們三人隻是將我當作她的替身。
他們三人甚至定下協議,每人輪流擁有我一周。
三皇子蕭煜夜夜命我穿上蘇婉儀未曾穿上的嫁衣,與我行“洞房”之禮,在我耳邊呢喃著對“婉儀”的愛語。
大將軍霍青隻當我是宣泄工具,他從不與我多言半句,隻在每一次索取時,不停叫著“婉儀”,來緩解他深處的狂躁。
首輔陸之問則日日讓我潔身,命我背下蘇婉儀所有的言談,滿足他對蘇婉儀才華的迷戀與愧疚。
我忍辱八年,待貢期已滿,終於獲得皇帝恩準,得以返回南疆之時。
他們三人卻又齊齊向皇上上書,願以正妻之位娶我為妻。
鎏金殿的暖閣,熏香繚繞。
我坐在鏡前,一動不敢動。
三皇子蕭煜站在我身後,手執螺子黛,正為我描眉。
"再稍稍抬一點頭。"
他輕聲說。
我照做了。
鳳冠沉重,壓得我脖頸生疼,但我不敢抱怨。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他聲音溫柔,眼中是醉人的寵溺。
我不敢動,任他微涼的指尖在我眉間遊走。
整個京城都知道,三皇子蕭煜為逝去的蘇婉儀,終身未娶。
八年來,每次輪到我來他府上,第一夜,都必須穿這身嫁衣,與他“洞房”。
隻因蘇婉儀,死於他們大婚前夜,成了他永遠的遺憾。
"婉儀,你今日真美。"他放下螺子黛,牽起我的手,十指相扣,"婉儀,你看這鳳冠,可還喜歡?"
我垂眸,輕聲應和:"喜歡。"
每個字都像踩在刀尖上,生怕一個不慎就會惹怒他。
“婉儀......”
蕭煜聲音一頓,眼神驟冷。
我心裏一沉,知道又出了什麼差錯。
他猛地抓住我右手,目光如刀。
下一瞬,鑽心的劇痛傳來,他生生掰斷了我一截指甲。
“剪掉!”
他厲聲嗬斥,語氣不容置喙,帶著一絲惶恐。
“你不該留指甲,婉儀從不留長甲,你這樣,不像她!”
血從指尖滲出,染紅我肌膚。
我痛得發顫,咬住下唇,低聲道:“是,殿下。”
八年來,這樣的場景不知重演了多少次。
每次"洞房",他都能從我身上找出各種"不像"蘇婉儀的地方。
發髻歪了,眉毛濃了,唇脂顏色不對......每次挑剔,都有懲罰。
但暴怒之後,他又變回深情的模樣。
他捧起我流血的手指,輕輕吹氣,眼中滿是痛惜與悔恨,:“疼不疼?婉儀,對不起,是我不好,又弄疼你了......”
"不疼。"我機械地搖頭。
蕭煜鬆了口氣,為我包紮好傷口,斟滿兩杯合巹酒,與我交杯。
酒很烈,灼燒著我的喉嚨。
他擁我入洞房,躺在冰冷的錦被上,緊緊抱著我,像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他身體微顫,淚水濕了我鬢發。
“對不起......婉儀......對不起......”他反複呢喃,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忍著指尖的痛和心底的荒寒,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輕輕回抱住他。
這是八年來,我第一次主動擁抱他。
以往,他從不許我碰,隻享受單方麵的占有和審視,把我當成一尊隻能遠遠看著,不能有半分回應的“蘇婉儀”的替代品。
今晚,許是他酒喝得多了,又或許是積壓了太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口子。。
“婉儀......我的婉儀......”
他醉意朦朧,在我耳邊一遍遍輕哼那個女子的名字,直到沉沉睡去。
我睜著眼,望著帳頂的刺繡,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