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得來到學校想再練一遍背得滾瓜爛熟的演講稿,卻被老師通知不用我演講了。
所有同學看我的眼神裏都充滿了譏諷與嘲笑,我不明所以,直到一個同學給我展示了朋友圈裏我偷米被抓的照片。
照片裏我散亂的頭發被淚水糊了滿臉,外套被保安暴力地扯開,整個上半身一覽無餘,胸部還被打了馬賽克。
底下的評論全是求原圖,求視頻。
“這不是咱們班的小偷唐昭昭嗎?怎麼被打成豬頭了哈哈哈。”
“唐昭昭,平時沒看出來,派挺大啊。”
“還三好學生呢,就這作風。”
“家裏窮的揭不開鍋了居然偷米笑死人了。”
怒火攻心,我直接殺紅了眼,對這些冷嘲熱諷的同學,一人一本書扇過去。
“救命啊!唐昭昭發瘋啦!”
被打中的人嗷嗷直叫要去告老師。
告吧告吧,最好有命爬去辦公室。
我跳上桌揪住說話最難聽那人的頭發,一腳踹在他胸口上。
這一腳太用力,那人踉蹌幾步直接摔了個屁股蹲。
我舉起凳子要往他身上砸。
那人被嚇得鬼哭狼嚎。
我也不是真要把他打出毛病來,索性將凳子扔在他腦袋旁邊一寸的位置。
沉重的實木凳子觸地發出巨大的聲音,嚇得所有人呆愣在原地。
班裏的人都認為我瘋了,一時間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幾個動作快得同學從後門偷偷溜了出去報告老師。
班主任來拉了半天才勉強控製住失控的我。
丁老師把我帶到辦公室,捋順我炸了毛的頭發,又用帶著香味的濕巾幫我擦臉。
等我冷靜好了,才問我事情的原委。
我抽泣著斷斷續續地講完整件事,丁老師也氣炸了。
她當即就打電話給我媽,我媽一聽是唐昭昭的班主任,要叫她去學校,立馬掛斷拉黑。
老師電話打爛了也沒請來我的家長。
丁老師心疼得抱住我,我看到她的眼圈紅了,眼底閃著亮晶晶的淚光。
是因為我嗎?
丁老師牽著我的手站上講台,鄭重地向所有人宣布:
“同學們,老師為唐昭昭同學作證,唐昭昭同學不是小偷!昭昭獲得了不公正的待遇,我們不應該對她進行二次傷害,所有人手機中與這次事件有關的照片都立即刪除,如果讓我再發現立即告知家長。另外,如果在別的地方看到這些照片,也要積極舉報,唐昭昭是我們班的一份子,我們應該一起保護她。”
在丁老師的組織下,我和剛才大打出手的同學互相道歉。
有幾個女孩子還給我遞來了濕巾和創可貼。
斜率剛剛好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撒在丁老師身上,她是我灰暗世界裏唯一的救世主。
我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奇妙的感覺。
拉著老師的那隻手心裏好像有一股一股的暖流衝激著我幹涸枯萎的心。
晚上回到家裏,我媽在院子裏掃地,見我回來,頭都沒抬一下。
唐依依不見蹤影,異常的安靜,我心中有不詳的預感。
當我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隻覺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