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凝視我。
隨後,便是滿場的嘲諷。
“這是鹿與寧?怎麼混成這樣......已經到要靠賣藝維生了?”
“我看不止,你看這若隱若現的,說是出去賣我也信啊!”
“太惡心了吧,真是丟我們上流社會的臉!”
一杯杯紅酒從四麵八方澆過來,謝承澤眼中厭惡堆積成山。
“鹿與寧,你到底在幹什麼?”
“煦兒喜歡熊出沒......我隻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我艱澀地解釋,下一秒卻被煦兒倒打一耙。
他跺著腳尖叫著反駁我:“你胡說!我根本不喜歡熊出沒,我喜歡的是喜羊羊!”
我盯著地上扯爛的玩偶,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
整個人搖搖欲墜。
見我險些跌倒,池念好似同情一般走到我麵前攙扶住我。
一塊尖銳的物體卻狠狠刺入我的手心。
“姐姐,你就算再怎麼下賤,也不能出去賣呀!”
我條件反射般抽出自己的手,池念則裝作被我推開跌入謝承澤懷中。
“姐姐,我隻是想幫幫你......”
池念捂著劃破點皮的手痛哭出聲。
謝承澤抱著池念,神色猙獰地朝我喊:
“鹿與寧,你瘋了嗎?”
隻是擦破點小口,幾乎都要愈合了。
可謝承澤仍是心疼得眼眶通紅,把昂貴的西裝撕成條替她包紮。
真是情深似海。
謝承澤陰沉著一張臉,看我像看仇人:
“給念念道歉!不然別想讓我們原諒你!”
我看著像一大一小護在池念身前的男人,忽然有些想笑。
我也真的笑出聲來,大笑著,笑得幾乎佝僂下去。
好一會兒才緩緩直起身,麵無表情地用嵌進手心的碎瓷片。
猛地劃開手臂,一時間鮮血淋漓:
“夠嗎?”
看到謝承澤下意識的點頭,我木然扔下手中碎片,踉蹌朝外走。
“我不是一個好妻子,也不懂得如何做一個好母親。”
“我嫁給你五年,卻讓你恨我至此,我帶大了謝煦,卻沒教會他如何做人。”
“我確實該走了,隻願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看著大廳中央淌了一地的血,謝承澤忽然有些心慌。
下意識想叫住我:“鹿與寧......”
懷中的池念此刻嚶嚀一聲:“承澤,我疼......”
謝承澤壓下心中的異樣,倒底沒追上來。
身邊的兄弟們還紛紛打賭:
“就鹿與寧這舔狗樣子,怎麼可能真離開?”
“更何況還有兒子在呢!我跟你說,有兒子的女人就像是被拴住的母牛,跑不了的!”
“這次我賭不出三天,她肯定會跪在你腳下悔不當初!”
可惜,我賭一輩子不見。
提著行李,我最後環視了一眼住了五年的別墅。
然後頭也不回地登上了去往國外的飛機。
最後給死對頭發去短信:
【過不了多久,咱們做的這局就該收網了,國內的事還勞你盯著。】
急診室裏陪著池念處理傷口的謝承澤忽然心口一痛。
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消失了。
電話響起,別墅的傭人驚慌的聲音傳出來:
“先生,太太不見了,連同別墅也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