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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解節目現場的聚光燈刺得人睜不開眼，林悅挽著周明的手臂走上台，無名指上的鑽戒閃著冷光，那是用陳明遠的救命錢買的。

觀眾席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她適時將袖口往上扯了扯，特地露出了偽造的針孔疤痕。

"我們已經變賣了所有家產......"

她的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卻在看見大屏幕上的刷卡記錄時驟然變調。

28萬的愛馬仕消費單占據整個屏幕，交易時間精確到秒，與莉莉的水滴籌發起時間僅隔三天。

"陳明遠賣房時，"我指向台下的陳昊，“這孩子每天在工地搬磚到淩晨。"

各種疤痕在燈光下呈現出猙獰的模樣，觀眾席傳來觀眾的抽泣。

林悅突然尖笑出聲。

"作秀！他根本不是陳明遠的親生兒子！"

這句話像顆炸彈，陳昊的臉色瞬間煞白。

我摸出保險箱裏的親子鑒定書，封口的火漆印還帶著體溫。

"沒錯，他是陳明遠戰友的遺孤。"

紙張展開的沙沙聲裏，林悅的表情從震驚轉為狂喜，而她不知道的是，一旁的周明臉色突然慘白。

"所以呢？血脈相連的親外孫比不上一個野種？"

我按下遙控器，周明與王曼曼的通話錄音如利刃刺入我的耳中。

"等老太婆把錢轉給陳昊，我們就報警說他詐騙，反正借條在我手裏......"

現場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周明踉蹌著後退，撞翻了身後的綠植。

就在這時，一個戴墨鏡的女人衝破安保防線，將U盤砸在我腳邊。

"看看吧，這才是你外孫的親生父親！"

監控畫麵裏，周明將莉莉的病曆遞給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背景音裏的對話格外清晰。

"五歲，白血病，治愈概率高，能賣個好價錢......"

林悅的尖叫聲刺穿屋頂，她瘋了似的撲向周明，指甲在他臉上劃出三道血痕。

觀眾席有人震驚到嘴還沒來得及閉攏，有人放聲怒罵。

而我死死盯著畫麵右下角的日期，2023年5月20日，這正是我簽收拆遷協議的當天。

節目錄製中斷時，陳昊突然衝出演播廳。

我在安全通道追上他，看見他正在焚燒那張親子鑒定書，火光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紅。

"我爸不是意外死亡，對不對？"

他的聲音裏帶著哭腔，像極了他小時候得知陳明遠賣房時的模樣。

老李在後台找到我，手裏攥著最新的化驗報告。

"陳明遠的肺癌是誤診，他......"

話未說完就被劇烈的咳嗽打斷。

我摸出陳明遠的信件，字跡在淚光中模糊。

"蘇梅，周明當年為了貪那筆保險金，故意製造了工地事故......陳昊的父親，是被他害死的。"

手機在此時震動，熱搜詞條變成"周明販賣親生女兒"。

最新消息裏，警方在王曼曼的別墅搜出大量現金，其中三百萬的編號與陳昊收到的匿名轉賬完全一致。

評論區突然湧入大量匿名賬號，整齊劃一地刷著："陳明遠去哪兒了？"

深夜的醫院走廊，莉莉的病房傳來儀器的滴答聲。

林悅坐在床邊，指甲上的血跡已經幹涸，她眼神空洞地盯著吊瓶。

我將銀行卡放在床頭櫃上，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媽，周明說陳明遠還活著，他是不是......"

話音未落，陳昊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後頸的疤痕還在滲血，手裏攥著半張燒毀的報紙，能辨認的部分寫著："陳明遠，涉嫌偽造死亡證明，警方已立案偵查。"

窗外電閃雷鳴，雨滴砸在玻璃上的聲音裏，我隻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陳明遠的保險箱裏，除了信件和診斷書，還有張泛黃的機票，目的地是南美，起飛時間是拆遷款到賬的次日。

陳昊的手機收到王曼曼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是段視頻：陳明遠站在機場大廳，對著鏡頭露出微笑，身後的電子屏顯示著"航班延誤"四個大字。

雨越下越大，莉莉在睡夢中囈語："外公，別走......"

林悅猛地抬頭，與我對視的瞬間，我們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恐懼。

那個本該死去的男人，或許正躲在某個角落，注視著這場由他親手導演的戲劇…